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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卻張口就笑道:“二弟、三弟,別來無恙。”說著也不等二人反應,側首看了眼朱高熾,笑對徐膺緒道:“都說外甥肖似舅舅,果不其然。熾兒就和二弟你小時候長得極像,就是……二弟現在抽條了不少,瘦多了!”

幾乎是第一眼的時候。他已認出眼前這人,就是縷縷逃過自己使壞的那丫頭,可當年的記憶歷歷在目,至今卻是物是人非了!徐膺緒心裡嘆息一聲,拉著弟弟徐增壽一起拱手道:“膺緒(增壽)參見王妃。”

適才面對一起在魏國公宅生活過幾年的兩兄弟,儀華倒有些心虛,遂忙拉了朱高熾引話題。這會兒聽他倆預設了自己的身份,儀華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總算放回了實處,她也能真鬆了口氣般,如常寒暄說道:“即使你我三人身份如何改變,也是血脈至親,不需作這些虛禮。”聽儀華說得親切,不似作偽,兩兄弟相顧一眼,收了拜見禮,齊喊了一聲“大姐”。

見狀,存著先瞧一瞧再說 這心思的朱棣,眼中精光一閃,眯著黑漆的眼眸富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儀華,又默然看著“姐弟”相見的場面。

聞二人叫了她大姐。儀華心中大定,卻又感朱棣一旁的窺視,旋即念頭一動,便迭迭聲問道:“魏國公宅可好?你兄弟倆進學如何?應當都跟著大哥卻歷練過了吧。”話一停,幾許猶豫,才咬咬唇,含著一絲決然道:“父親他……的病可……”

一聽儀華提起徐達,兄弟倆臉色當即一變,年小的徐增壽更是忍不住紅了眼睛,急急催促道:“父親早就不清醒了,卻還惦記著……大姐您,我這才和二哥來此地候著。可父親那真的是……現在就起程吧,萬是耽擱不得了!”話罷,已語是哭腔。

想探聽的事,已有結果。朱棣這一見徐增壽如此急切,就猜到徐達怕是就這幾天了, 即便出來打了圓場道:“知你們姐弟有要事要談,但現在要談未免匆忙,不如先等回了應天再說,也讓熾兒好好給你們見個禮。而且本王大半月來緊趕慢趕就是為見公國他……一面。”語畢,面色一凜,朝著才歇下不到一刻鐘的眾護衛,下命道:“立刻起身,速返京師。”

眾護衛齊聲高應一句“遵命”,即刻訓練神速的動身收拾,翻身上馬。片刻,四十八名護衛也整裝待發的騎馬護衛一旁,只等出發的口令一下。

還紅著眼睛的徐增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雙眼登時瞪如銅鈴。就直愣愣地盯著這四十八騎,直待見朱棣身姿矯健地上了馬背,他才霍然一醒,兩眼炙熱的盯著朱棣半晌,倏地冒出一句:“我以後也要去北平,去北平入伍!”

沒預料徐增壽會說出這句話,朱棣微詫了詫,隨即昂首一笑,笑裡帶著一抹不著痕跡的得意,回應道:“那本王就在北平等著你來。”說完縱聲一喝,揚鞭駕馬,馬揚蹄而躍,綣起塵煙滾滾。

馬車一起,勁風灌入,阿秋忙關上車窗,一轉回頭,又瞧見儀華閉著眼睛一臉的難受樣兒,不由地輕聲詢問道:“小姐,這才剛過晌午,要等下馬車少不得三、四個時辰,您還是先榻一會兒。”儀華微點了點頭,另吩咐道:“先給我一杯茶水。”

趕在阿秋前面,朱高熾搶先到了一杯溫茶。雙手奉了過去道:“母妃,您用。”儀華睜眼接過,笑著念道:“小機靈鬼。”阿秋撇嘴一笑,道:“小王子這樣懂事,又時時記著您,小姐怕是一個人高興在心裡。”儀華低頭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語。

說笑間,阿秋已挪開了輿幾,在氈毯上鋪了厚厚的被褥子、實心靠枕,又連塞了兩個手爐進被子裡,才攙著儀華半倚半躺在了厚褥子上。道:“從上月二十七,一直到今兒二十二,整整二十五天都坐著馬車。這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嫌乏勁,小姐您身子精貴不比奴婢,能堅持了近二十日,已是不錯了。”一面說著閒話,一面極熟悉地拿著巧勁給儀華按捏揉腿。

聽阿秋說起這,儀華憶起兩年前去北平時也是如此,一身又酸又乏又無力,都虧了馮媽媽給她捏上幾下方解些乏,而現在阿秋這一手便是那時學來的。

想到此處,儀華眼神一黯,隨即闔上雙眸,淡淡地道:“馮媽**墓在鄉間,上香的話也要一日來回。到時你安排一下,再找德公公去商量,就是再抽不出身,也要看一眼馮媽媽才行。”阿秋亦淡淡地回道:“小姐放心,這事奴婢省得。”

“母妃,外祖父家是怎麼樣地?我們去了就住在那嗎?”見儀華與阿秋說得熱鬧,朱高熾忍不住插嘴問道。

阿秋低頭瞧了眼儀華臉上的倦容,笑著對朱高熾搖頭道:“您母妃有些累了,由秋姑姑給您說可好?”聽後,朱高熾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