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儀華那番話語卻不停地在他耳畔迴響,直至心思漸漸由此被引開……
抹下手尖最後一點藥膏,儀華感到身邊之人的呼吸漸趨平緩,顯然怒氣已消。她低垂著的容顏緩緩地爬上了一縷笑容。待抬頭之際,臉上卻又沉靜如水,只默默地退回位上坐下,重新讓阿秋取了一方巾帕過來,溫柔地給朱高熾擦去臉頰上的淚痕。
少時之後,朱高熾抽抽搭搭的哭聲漸止,車廂內恢復了初時的靜謐無聲,唯有方燃著的火盆,偶爾發出“啪啦啪啦”地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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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出行當日的事後,朱高熾第一次出遠門的興奮心情收斂了下來,日日循規蹈矩全然不似六歲的孩童,只有極少時朱棣不再馬車的時候才露出小男孩應有的淘氣一面。不過,好在朱棣不是一個能安生呆在馬車裡的性子,又常年累月下都是有意無意的以與屬下同感共苦派勢示人。如此,他在乘坐了馬車七八日後,再是按耐不住,下車騎馬而行。
少了朱棣在車廂內,朱高熾活潑了許多。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儀華,不知是因為兩年來的相處,還是這個孩子對她的依賴信任,又或者是對他的憐惜……已在不知不覺間,將朱高熾當做了眼珠子一般放在了心上。而一路上由著朱高熾的相伴,儀華一直隱隱不安躁動的心扉,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倒也坦然面對接下來回了應天,可能發生地各種事情。
就這樣,在二十來天的行程後,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至了有“金陵鎖鑰”之稱的塗中,應天便要到了。這一日,許是因為臨近應天,儀華越發的難受,當隊伍停下來打尖時,儀華只用了幾口乾肉就噁心的想吐,阿秋忙到了杯水過去,看著儀華蒼白的臉色,心疼道:“竟不想小姐暈車的這般厲害,尤其是這三四日!您先喝杯水,等晚間到了京師就好了。”
儀華虛喘著抿了口茶水,有氣無力的將茶盞放了過去,道:“王爺他們還在外面用著食,你開一點兒窗子,我好透透氣,這胸口悶人的慌。”阿秋接過茶盞擱下,領話啟開了些車窗,頓時一股夾雜著泥土草木的風吹了進來,不禁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小姐,你快看呀,椿樹都抽芽了!”儀華正舒服的吁了口氣,就聽阿秋指著窗外驚喜道,她笑了笑欲說什麼,忽聽車外一聲長報道:“啟稟王妃,徐三公子、徐四公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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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應天
第六十章 應天
徐膺緒、徐增壽兩兄弟來了!?
一口氣剛舒下去。立馬又提了上來,儀華兀自捂著胸口按緊,勉強穩下心神,抬頭看向剎那間變得慘白無人色的阿秋,陳述道:“二弟、三弟他們來了。”
阿秋神色未緩,驚慌的雙目只定定地盯著儀華,牙齒不自覺的打著顫道:“小姐,二少爺和三少爺他們是知道您的……可他們知不知道——”
儀華深深地瞅著阿秋,搶了話道:“當然是知道!他們才會提前趕來塗中,做接應。”聽著儀華把“知道”二字咬得極重,指出他們知道頂替身份一事,阿秋會意過來,心緒漸寧。
坐在儀華身旁的朱高熾,心思敏感的察覺到周圍氣氛的凝聚,便好奇道:“母妃您怎麼了?來人是您的弟弟嗎?”說著睜大兩眼,指著窗外問:“母妃,可是這二人?”
儀華一怔,目光就順著朱高熾所指的窗縫口看見,遠遠可見朱棣與兩名少年郎並肩向馬車走過來:兩名少年皆身量瘦長,一名身穿藍段圓領袍束帶的少年略高半寸,觀之約有十六七歲;另一名是身著青緞圓領袍束帶的少年。看著要稍小一兩歲。
凝目間,三人已走到馬車前駐足,就有立在一旁的陳德海尖聲請安道:“小的參見王爺。”頓了頓:“給徐二公子,徐三公子請安。”
朱棣抬手示意了陳德海退下,揚首望向車窗道:“王妃,短短几年不見,他倆都已長成了大人了,竟然提前了一日在此地等候,方才本王接著稟報時倒吃了一驚。”說罷,轉頭看了兄弟倆一眼,突然伸手拍上了藍衣少年的肩膀,喊了一聲“膺緒”,道:“你姐弟三人有兩年沒見了,你倆也見見王妃。對了,熾兒也來了,讓他這個做外甥的給你們見個禮。”
見朱棣專叫了徐膺緒的名字,儀華腦中靈光一閃,驀地想起九年前她與徐膺緒打架那日,朱棣就是在場。如此這般,儀華心中不覺一緊,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