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華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關切的問道:“良醫怎麼說的?用了藥今日可好些了?若是婉妹妹實在抽不開身,你差人走一趟讓她也別急忙忙地趕來。等到了下午,我再親自去看大郡主。”魏公公待欲一一答言,一聲含譏諷的輕笑赫然響起。
眾人聽到笑聲,都轉頭望了過去。
從銅鶴豎排往下的一溜兒四張座椅方向,坐第三張椅位的李映紅偏著頭,目光落在了椅子之間置著的高几上。話卻對著眾人道:“婉妹妹的住所,有王爺頻繁的出入,沾了龍虎之氣,一般的邪氣哪入的去?”眉毛隨尾音一揚,一雙顯著英氣的丹鳳眼看向儀華,古怪的笑道:“外面風雪大得��耍�孛嫻幕�┥ǘ忌ú揮�����稅氤擼⊥蹂��鴯蟮納磣櫻�傻輩壞猛餉嫻姆綰��故悄�雋嗣擰V劣詿罌ぶ髂牽�型躋�鬃勻ィ�W急認傻っ鉅┒劑椋�話�碌茫 �
眾人聽出這話中之話,臉上笑意消了去,帶出些怒色來,連最是喜形不怒於色的郭軟玉也露了些許鬱郁。
一時間,仿若打翻了陳年的醋罈子,一股濃濃的醋味瀰漫整個殿宇。
儀華一直不屑於這種女子間的拈酸捻醋,卻心不由己身,被迫捲入女人之間相爭。因此,饒是察覺了周圍氣氛急轉直下,她也只置之一哂,不拿此當一回事,反是樂得隔岸觀火,由她們互鬥。
如此,待李映紅道完片刻,儀華才慢吞吞地說道:“大郡主是王爺的長女。王爺對她的重視不同一般。今下午由王爺親自去看看也好,他也能安了心。”語畢,一下一下地以茶蓋輕撥茶水,觀之確頗為閒適。
“王妃說得即是。大郡主是王爺的長女,王爺對她重視自不是尋常可比。”一聲如鶯囀的女音附和道。
儀華掀眸,睇了眼說話的王蓉兒,心下勾勒起一絲莞爾,王蓉兒、李婉兒皆是極柔的似水佳人,並先後得朱棣的寵愛,看來朱棣最喜此類女子。心下這樣想著,面上卻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小郡主也是王爺的女兒,王爺豈有不疼的理?以妾看來,大郡主和小郡主都是咱們王府的掌上明珠。”
話方落,王蓉兒立時接了口,掩嘴輕笑道:“論王爺的疼愛,二孃可比不上大郡主。這一點妾心裡透亮著呢。就昨兒來說,王爺風塵塵僕僕的回府,一見了王妃您,聽說大郡主不舒服,連忙趕了過去。後這一待,就是一個下午呢。直到掌燈時分才又來了王妃您這。看!這還不是如珠如寶的疼!”
如絮家常的話,卻似拋石入水,掀起浪花千層。
一下子,一道道鋒芒的眸光,再一次齊刷刷地凝聚一地。
入府兩年,這還是她第一次接受到如此不加掩飾的側目。儀華心中微一滯,臉上的笑容卻深了,似頗為好奇的放下茶盞,往前探了探身子,輕“哦”了一聲,問道:“王爺去探了大郡主,不知大郡主可有好些?”說著又似憶起何事,轉身瞥了眼旁側,再道:“魏公公,還是你先說大郡主她早時可好些?”
“昨兒夜裡雖是好了些,小的也專去問了診治的良醫,也說是好了。但早上卻來了訊息,說大郡主的風寒症又起了反覆。現在可是好些了沒,小的還不大清楚。”魏公公細稟道。
李映紅哼笑一聲,插嘴道:“王爺今兒再去打看一回,她呀,定讓大郡主的病況好轉。”這話嘲諷意味甚弄,其中暗指何人不言而喻,惹得眾妃妾一陣輕笑。
見狀,李映紅得意的笑了笑,目光在殿中轉了一遍,突然伸手扯了扯坐在前側的郭軟玉,冷笑著問道:“玉姐姐可是同大郡主住在一個院子裡,想是比誰人都要清楚!不如你給王妃說說。以免王妃憂心。”
郭軟玉未作回應,只低首看著被扯住的袖口,李映紅目光隨著一看,哼了一聲收回手,郭軟玉這才面向儀華,斂衽道:“聽說大郡主病了,昨下午就打算去的。可聽婢女回說王爺在,也沒好去打擾。等到了天要黑那會,聞說是王爺走了,妾便欲再去,卻不想婉妹妹正在沐浴。這樣,妾只好回了屋,一直到現在都沒看到大郡主病情如何了。”
一番話說得平板無波,連個起伏也沒,就只聽郭軟玉交代了她未探大娘的緣由。但往深一想,天剛黑,李婉兒作何沐浴?還是在朱棣走後!這整整一個下午的光景,他們又做了什麼?
頓時,儀華臉色驟然一變,心下一陣噁心,活似吞了只蒼蠅一樣的難受。
本是無可選擇下,她不得不接受與人共侍一夫,朱棣要和誰燕好。也不是她能置喙。但是,朱棣他卻在找了其他女人後再來找她,這把她當成了什麼!
念頭一起,昨夜的龍鳳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