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已經看見城中的百姓懷抱著塊塊瓦礫而來。
朱棣
你看見了沒?
你庇護了二十年的北平城百姓,他們在以自己力量守衛著北平城
儀華看著百姓們以瓦礫反擊南軍,她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喚著她的丈夫,想告訴他,他的臣民怎樣保衛北平,保護他們的家
……
萬眾一心的力量是強大的,李景隆也為他刻薄寡恩付出了代價,隨著南軍一連數十人的凍死,軍心動搖的南軍被抵擋住了所有進攻。
旬日之後,取得寧王兵馬的燕王率軍趕回北平,穿過離北平城四十里已凍成冰的白河,引李景隆派一萬大軍迎擊。不料卻是中計,一萬南軍剛行至白河中央,堅硬凍冰的河突然斷裂,南軍頃刻間溺死甚眾。
一戰不費一兵一卒殲滅敵人近萬,李景隆驚恐,丟下正守在北平城下的南軍,連夜拔營而逃。
彼時臨近黎明,面對探報前稟“李景隆逃跑,請求示下。”朱棣良久不語,只是望著北方燒著滾滾黑煙的地方,沉聲道:“立刻回北平”
天,漸漸地亮了。
一聲低沉的號角,響徹北平九座城門。
倚靠在城樓階梯上的假寐的儀華,立刻睜開雙眼,猛然站起:“南軍,又要攻城了,大家全速備戰”
一聲令下,眾人緊神備戰,城樓卻陡然傳來一聲歡呼:“援軍來了王爺回來了”
——
(俺偏心了,咋個就喜歡朱高煦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唯一(終)
第二百六十七章 唯一(終)
朱棣
他回來了?
一瞬間,儀華頓感天旋地轉,恍惚只覺是她聽錯——這幾乎是堅守城門半月以來,每一天都要出現的幻覺。
但城牆外南軍丟槍棄甲逃跑的聲音,城牆內百姓們高喊“燕王”的聲音,再明確不過得告訴她——是朱棣,是她的丈夫回來了
儀華猛然轉身,顧不及城樓階梯間的路滑,她一路跌跌撞撞登上城門。
從城樓俯瞰,城下一切盡收眼底。
“李”字旗杆斷裂在地,南軍有奮力抗戰者,卻更多是倉惶而逃。
“燕”字旌旗迎迎烈風,燕軍將士氣勢如虹,奮力殺敵不計其數。
轟隆隆——
戰況漸激,兩方戰鼓越敲越急,聲如雷鳴,
這一時刻,只見一匹黑色俊馬之上,一個逆著晨光的高大身影,俯身接弓。
然後,張弓,搭箭,拉弦,“錚”一聲松弦。
三箭齊發,三箭齊中,直指南軍擊鼓之人。
一箭左手穿腕,一箭右手穿臂,一箭橫穿胸膛。
那擊鼓之人沒想到有七八名同袍在身後庇護,他還會同一剎那連中三箭,他想轉頭看一看是誰向他射擊,卻來不及任何一個動作已頹然倒地,永遠也不會知他死於誰的三箭之下。
與此之時,隨著擊鼓之人倒地,南軍戰鼓驟然消聲,南軍作戰頓時大亂。
“來人”儀華猝然轉身,目光從那披著玄色繡金蟠龍大氅的高大身影移開,看向城樓上的眾將士凜聲下令道:“援軍已到,即刻開城門,與援軍裡外夾擊敵人”
“屬下領命”眾將士領命而去,訇然大開城門,高舉刀戟衝入戰場。
殺伐驟起,血染大地,屍橫遍野。
……
冬日清晨濃霧散去,東方升起一輪旭日,普照雪色蒼茫大地。
圍城半月的十萬大軍敗北逃亡,浴血奮戰半月的軍民歡呼:“燕王燕王燕王”
儀華依舊城樓俯瞰,城下三軍刀戟高舉,齊齊歡聲“燕王”不歇。
親眼所見此情此景,以為早已流乾的眼淚,卻莫名地又淚盈於睫,儀華伸手矇眼笑了笑。
笑,無聲無息。
她卻忽聞一道抑制不住似激動又似羞赧的笑聲,在身旁響起:“王妃,妾身……看見我家……這麼久妾身都沒收拾過自個兒,他看著會嫌棄不?王妃,您看我臉擦乾淨沒?”
斷續的話語源源傳入耳內,儀華愕然地抬頭,入眼之處是一個約雙十年華的**,正一邊往臉上抹雪一邊看著她詢問。
“王妃,怎麼了?可是妾身臉上越抹越髒了?”見儀華詫異的看著自己,**摸著臉迭聲問道。
儀華燦爛一笑,側身挖起城牆上的白雪,一下敷在臉上,瞬時讓雪刺激的渾身一顫,她卻轉頭向身旁的**朗聲大笑:“洗淨臉上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