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幾分鐘,我們最好趕快走。現在呢?我打算將這段影片在基地裡的每一個熒幕上播放。
不,不要這樣做,你回去工作,假裝一切正常。
我聽說今晚會為柏林格夫妻舉行狂歡會,基地裡謠傳他們是殺死艾莉莎的兇手,你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有計劃了,不過我還沒告訴任何人。
所以,我先袖手旁觀就好?
是。
好。泰德又看了手錶一眼,我們最好趕快走,再過六十秒,監視器就會恢復正常了。
伊森來到小鎮邊緣的大彎路時,已經下午四點了。他將越野車打成低速檔,開下路堤,駛進森林裡。
地面很溼軟,松樹上還能見到幾處殘雪。
開始下起雪來。
半英里的路感覺卻怎麼走都走不完。
透過擋風玻璃,他看到了第一支桿子,然後鐵絲網和一圈一圈的鋒和鐵片也出現了。
他將越野車停在離通電圍牆三十碼處。
天色暗到應該開燈了,可是他不想冒險開啟。
他坐在駕駛座,聽著引擎空轉,他瞪著通電圍牆,無法抑制內心滋長的恐懼
只不過是不鏽鋼和電流。
想到它用來防禦的那些東西、想到它必須捍衛整個鎮,相較於必須承擔的重責大任,通電圍牆看起來實在非常單薄。
很難想像那就是擋在人類生存和滅絕之間唯一的屏障。
凱特沒說錯。
松樹殘樁大到不可能看不見。
從遠處看,它就像一頭用後腳站立的銀毛大熊,接近頂部的彎曲枯枝高高舉著,宛如即將發動攻擊的前掌,威脅感十足的不尋常外形在光線黯淡時,很可能將人嚇得屁滾尿流。
伊森將車停在它旁邊。
抓起步槍。
踏上森林地面。
引擎一關,寂靜從四面八方湧入。
他繞著殘樁走一圈。
這裡沒有積雪,只有滿地的松針,看不出來通道入口到底在哪裡。
他開啟越野車的後窗,降低後檔板。
拿起鏟子和揹包。
挖了半小時以後,鏟子的前端碰到某種硬物,將鏟子一扔,他跪下來,用手撥開剩下的松針,應該是兩年或三年來累積的量。
入口的門是鋼製的。
三英尺寬,四英尺高,和地面齊平。
把手上有個單眼螺栓,上頭掛著一把鎖,經年累月的風雨侵蝕讓它鏽得很嚴重。
鏟子用力一敲,鎖就開了。
他背起揹包。
拿起步槍。
將它掛在右肩上。
他拉出半自動手槍,將點五〇口徑空尖彈填入槍膛,
鋼門鉸鏈發出指甲刮過黑板似的刺耳噪音。
裡頭一片漆黑。
地道特有的潮溼泥土味。
伊森從腰帶拿下手電筒,開啟,扣在沙漠之鷹手槍上。
地面和地道之間設了幾個臺階。
伊森小心地往下走。
九步之後,他到達底部,
光束下的通道方正,以四英尺長、四英尺寬的木板支撐。
建造的工程看起來很倉促、很隨便,應該不是收到正式命令之後做的。
伊森在樹根和泥土中的岩石下前進。
中間有一段牆距變窄了,他的厲膀不時會摩擦到牆壁,還得駝揹走路,否則頭會刮到天花板。
走到一半,伊森似乎聽到圍牆的高壓電透過泥土嗡鳴,覺得自己的頭皮麻麻的,他猜應該是頭頂龐大電力的副作用。
他覺得胸膛很緊,彷彿他的肺正在收縮,但他知道那不過是在密閉空間行走引起的心理作用。
然後,他發現自己站在另一組臺階的底部,他將手電筒往上照,看到了另一扇鋼製的小門,
他可以回頭,取來鏟子,用力敲開它。
但他只是用手槍瞄準生鏽的掛鎖。
深呼吸。
扣下扳機。
一小時後,伊森關上後檔板,拉上後窗。
他將步槍放回槍架。
他在保險桿前蹲低,眼睛裡充滿淚水。
蒙朧森林裡的幽暗光線幾乎已全數消失。
四周安靜到他可以聽見自己心臟抵著保險桿跳動的聲音。
等到又能正常呼吸時,他才站起來。
他剛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