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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修鞋匠的店老闆伊恩說:我太太還在外頭,分成四組時,我們分散了。
那麼你到底想做什麼?伊森問。
我想去幫她!不然咧?
那你就去啊!
他還想要一把槍。凱特說。
一個社群農場的女員工推開五、六個人,走到伊森前瞪著他。我兒子和先生也在外頭。
凱特說:你們明白我先生也在外頭吧?
所以為什麼我們要躲在這裡,而不出去救他們?
赫克特說:只要出了這個山洞十分鐘,你們必死無疑。
那也是我的選擇,老兄。伊恩說。
你不能拿走槍。
伊森插話:暫停一下。這件事關係到每一個人。
他走到房間中央,以所有人聽得到的音量說:圍過來!我們必須討論一下。
群眾慢慢地圍過來,紅著眼,拖拖拉拉的。
我知道每個人昨夜都過得非常痛苦。他說。
沉默。
他感覺得到許多瞪視他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和責怪。
他心想不知有多少是他想像出來的,有多少是真的。
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那些沒來到這裡的人。我也是。差一點連我們都來不及了。你們之中一定有人在懷疑為什麼我們沒有停下來幫忙。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我們那麼做了,現在這個山洞就會是空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已經死在山谷裡了。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難接受。至於那個將我們推到這個悲慘處境的人……
群眾激動的情緒淹沒了他的話的後半段。
他停下來,放任自己哭泣,不去掩飾他聲音中的顫抖。
我是這組走在最後一個的人。他說,我看到地面上其他鎮民出了什麼事。我知道這些怪物會做什麼。我們現在只能接受殘酷的事實。我們很可能就是松林鎮唯一存活下來的人。
有人大喊:你在講什麼瘋話!
一個男人站到圈圈裡。他是狂歡會的義警之一,黑衣黑褲,手上仍然拿著彎刀。伊森從來沒和他說過話,不過他知道他住在哪兒,也知道他在圖書館上班。他瘦長結實,頭髮全部剃光,下巴卻留著短短的鬍鬚。他清楚表現出渴望權力的傲慢態度。
他開口說:我告訴你該怎麼辦。你跪下來,雙手雙腳爬回去找碧爾雀,乞求他的原諒,告訴他是你自做主張讓我們遭受這場浩劫,而我們則一心想要回到原來的生活。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站在你那一邊的。
太遲了,伊森說,你們都知道真相了,沒辦法再回到過去。要解決這件事並不容易。
鎮上矮胖的屠夫推開群眾,站進圈圈裡。
他說: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我的老婆和女兒們都死了。我有一打以上的好朋友也都死了。而你建議我們怎麼辦?像懦夫一樣躲在這裡,把他們忘了?
伊森走向他,下巴緊繃。我並沒有那麼說,安德魯。我不認為我們應該忘掉任何人。
不然呢?我們應該要怎麼做?你讓我們知道了真相。為了什麼?為了讓大多數的人送死,留下來的人躲在這裡嗎?我寧願當個奴隸。我寧願這樣,只要我和家人能安全活著。
伊森在離他一英尺處停了下來,環視周圍的每一張臉,看到泰瑞莎。她在哭。她支援他、愛他。也許是我開了第一槍,但切斷圍牆高壓電的人不是我,開啟鐵網門的人也不是我。應該對我們的家人、朋友的死負責,對你為什麼會留在松林鎮負責的人還在離我們兩英里外的地方活得好好的。我想問你們的是,你們可以忍受嗎?
安德魯說:他有自己的軍隊,火力強大。這是你自己說的。
是。
所以,你想要我們怎麼辦?
我想要你們別放棄希望!大衛·碧爾雀是個怪物,可是並不是每個在山裡基地的人也都是怪物。我要越過山谷,潛進去。
什麼時候?他問話的語調擺明了他不相信。
現在。我想請凱特·柏林格和兩個會用槍的人陪我一起去。
應該多一點人去會比較好吧?那個義警說。
為什麼?吸引更多注意,讓更多人喪命?不,我們需要的是精兵行動。輕裝迅速。儘可能不要被發現。是的,沒錯,我們很有可能會死在途中,可是另一個選項卻是乾坐在山洞裡等待不可避免的死亡,所以我說我們應該主動出擊。
赫克特·蓋瑟說:即使你能進得了基地,你真的相信自己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