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浦口的路上,曾珊感慨地說,“老闆娘真善良,我都讓她弄哭了。”
袁靜問羅毅:“羅子哥,你讓老闆離開南京避風頭,是什麼意思?”
羅毅說:“我一直相信,日本滅亡中國的野心是不會消失的。幾年內他們一定會發動全面的侵華戰爭。到那時候,南京可能會是他們重點打擊的目標,而且很有可能會遭遇一場浩劫。你們記得濟南慘案的事情嗎?南京也可能會發生類似的慘案。所以,我讓他們提前逃避一下。”
“濟南慘案是怎麼回事?”曾珊對這段歷史不瞭解,詫異地問。
袁靜說:“這件事我知道。我聽我爸爸講起過。那是民國17年,日本人佔領濟南城,在城裡大肆殺人放火,中國百姓屈死的有6000多人,傷者無數。”
“真的?他們怎麼會這樣做?”曾珊不相信地問。
“會,他們都是一群野獸,根本就不能用人的思維去理解他們。”羅毅說,“如果有朝一日南京落到日本人的手裡,南京的百姓也會慘遭他們的屠殺。珊兒,如果你碰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跟他們打呀。我們有槍,就該跟他們打。我們把整個突擊營都帶過來跟他們打。”
“可是他們人多,訓練好,我們打不過,怎麼辦?”
曾珊說:“如果他們殺中國老百姓,我們就算打不過,也得打。寧可死,也得保護老百姓的安全。這不是你說過的嗎?”
“你不怕死?”
“只要值得,我就不怕。”曾珊驕傲地說。
羅毅笑著拍拍她的腦袋,藉機揩了點油:“小姑娘不錯,不愧是我們突擊營計程車兵。”
曾珊佯嗔地“哼”了一聲,表示對羅毅這種輕蔑的語氣的不滿。
周細伢在店裡哭了一氣,跟著羅毅等人出來後,他沒有再哭,只是低著頭跟大家一起走。袁靜和他走在一起,看他不太開心的樣子,便想法逗著他說話。
“細伢子,你願意跟我們去江西嗎?”
“你們叫我去哪,我就去哪。”
“那你願意嗎?”
周細伢想了想,問:“去江西,真的會讓我讀書嗎?”
袁靜說:“當然了,你以為我們讓你去幹什麼?”
“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為什麼跟我們走呀?”
“老闆娘叫我走,我只好走了。老闆娘收留了我,我不能總是白吃她的飯。其實我在那裡做不了很多事情,吃飯每頓都要吃很多。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有人願意要我,哪怕是去做苦工,我也要走。”
袁靜撲哧一聲笑了:“你一個小孩子,想法還挺多的。”
周細伢瞟了袁靜一眼,不滿地說:“你也沒多大,還叫我小孩子。”
袁靜更樂了:“你這孩子,人小鬼大嘛。你13歲,我17歲,你說誰大?還不趕緊叫一句袁姐,姐給你買糖吃。”
周細伢說:“你才大我4歲,得意什麼。過兩年我就長得比你高了,到時候我要讓你叫我做哥。”
袁靜看著周細伢滿臉執拗的樣子,笑得幾乎走不動路了,對羅毅說:“羅子哥,你聽到細伢說的話沒有?他說以後要讓我叫他做哥。”
羅毅對周細伢說:“細伢,不要沒大沒小。”
周細伢認準了羅毅是自己的僱主,不敢頂嘴,小聲地回答道:“是,老闆。”
羅毅說:“細伢,以後不要再叫我老闆。我叫羅毅,你以後就叫我羅大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珊兒姐,這是小靜姐,這位是塗九叔。”他挨個地向周細伢介紹著。
周細伢乖乖地按著羅毅的介紹一個個地叫過去,叫到袁靜時,聲音降了八度,一句“小靜姐”幾乎讓人聽不見。
把所有人都介紹完,羅毅對周細伢說:“細伢,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大家都是窮人出身,這次把你從老闆娘那裡帶出來,是看中你小小年紀,很有數學頭腦,留在那裡端盤子,太可惜了。我打算把你帶回江西去,我們在那裡開了一所學校,我會請兩位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專家教你,你一定會成為一個數學人才的。不過,眼下我們還要先去一趟上海,聽老闆娘說,你是從上海逃難出來的,對上海你熟嗎?”
說到上海,周細伢有些難過的樣子,大家都知道他是想起了在日本炸彈下喪生的家人。
“我只知道我家是在閘北,我從上海逃出來的時候,只有10歲,好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不過,如果到了那邊,有些事我可能會想起來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