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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正碌亂無主。

霍桑從衣袋中摸出一個白色的信封。“瞧,我的照片在這裡。我們就此交換了,也可結束這一次小小的糾葛。”

他就從信封中抽出一張印好的照片和一張軟片。

我仰過頭去一瞧,照片中正是王智生在假山上拍照的側面,雖有些松針影子的阻隔,但他的真相卻一望可以辨別。

霍桑又從錢夾中取出一張十元的鈔票,說:“王先生,這是我賠償你的費用,請你收下了。我相信你的照片一定就在這室中,快取出來還了我們吧。我們不能多耽擱,還有別的事呢。”

電燈光描繪出王智生的神色完全變更了,身體也在顫抖,彷彿一個死刑囚到達了刑場,前面只有一條路死,此外已絲毫沒有希望。經過了一度沉默,最後他嘆出一口氣。

他立起來,說:“霍先生,我佩服你!你的手段真高明,真敏捷!現在你總算勝利了!”他垂頭喪氣地向那一扇視窗走去,霍桑說:“你過譽了。那完全是出於偶然的機緣,我不敢領受你的稱譽。”

王智生走到了小窗邊站住,回頭瞧著安坐的霍桑。

“霍先生,我們交換了照片,就算彼此兩訖。是不是?”

“是。”

“沒有其他枝節?”

“是,我決不難為你。”

“你可以有什麼保證?”

“我的話還不夠保證嗎?”

王智生想一想,點點頭。他把手中的警笛放入袋中,順手移動那小窗上的墨綠紗的窗簾。他從窗簾後面取出一條軟片,授給霍桑。霍桑也立起來接受了,對著燈光瞧一瞧。我看見那軟片共有六張:三張空白,一張模糊不清,其餘兩張都很清晰。

霍桑問道:“這底片洗出來後,你還沒有印過嗎?”

王智生搖頭道:“沒有。這是我自己洗的。你瞧,底片還沒有乾透。”

霍桑點了點頭,便摺好了蒙在衣袋中;他又把他自己攝的一片一底和一張十元的鈔票承在手掌中。他正要一起交給王智生的當兒,忽又頓住了。

他說:“唉,王先生,還有第一張照片呢?這東西在你手中也沒有用,不如一起還了我吧。”

王智生略一躊躇,便點頭道:“好,我索性買買你們的面子。包先生,請站一站起來,照片就在你的坐墊下面。”

我立起身來,把梯子上的一個藍布墊子翻開來,果真有一個新聞紙包裹的紙包。

我拿起來,解開了幾層紙,裡面真是一張四寸的照片。這東西藏在這樣的地方,一時當真想不到,也可見他的虛虛實實的智詐。霍桑把照片接過瞧一瞧。照片中一男一女,男的站著,是王智生;坐的女子是顧英芳,伊和顧英芬的面貌的確很相像。

下面的硬紙版上還有照相館的牌號,地點真是上海。霍桑將這照片也藏在袋中,才把手中的照片鈔票等交給王智生。

他舉一舉手,說:“王先生,我們今晚的交涉,結果總算是圓滿的。要是你能夠常常記著這回事,也許多少於你有些益處。”

他說完了,嘻嘻一笑,不等王智生作答,就點一點頭,回身走出來。王智生也不送出,我們就自己下樓。走出了德安裡,霍桑才站住了,舒口氣向我說話。

他說:“包朗;我們今天的成功真是意外的僥倖!對付這樣一個智詐人物,居然‘兵不血刃’這是超過了我的預料的。單就使命上說,我們的目的,原注重在第一張照片。這照片要是給宣佈了,不但足以破壞顧英芬的婚姻,而且剔破了舊創疤,也許足以便伊的父親氣憤送命,連伊的哥哥也必連帶地榮羞。現在輕輕地取還了,那是值得慶賀的!”

我答道:“不過這個知識流氓明明幹著犯法的勾當。你這樣輕輕地發落他,未免太便宜了他。”

霍桑瞧著我,問道:“哦,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應當懲戒他一下?”

“是,雖則投鼠忌器,我們不能用法律制裁他,但讓他這樣子安然地過去,我總覺得不舒服。”

霍桑沉吟了一下,說:“是的。不過對付這樣一個人,要尋一種有效的懲戒方法,實際上也不容易。你看見他的曲眉,削額,斜視眼,鷹瓜鼻,依據龍波洛梭的犯罪者生理特徵的論斷,他是個典型的罪徒;並且根據孟兌爾的遺傳律,他的犯罪傾向還是先天性的。你要懲戒這樣一個人,除了出出氣以外,簡直沒有徹底的有效方法。”

我默然不答,心中總覺得便宜了這個作惡多詐的王智生。我們繼續進行,到了轉角上,霍桑又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