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銀球在這裡的最高人物到齊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張元的聲音很平靜,眼瞳深處的光芒卻微微地亮了一下。這樣微小的細節也被艾瑪看在了眼裡,她兩道濃濃的眉毛絞在一起。她忽然聞到房間中有血氣,而且越來越濃。樂戴斯特是在流血,可是不應該有這麼重的血氣。
張元看出了艾瑪的疑惑,向衣櫃指了指。艾瑪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了衣櫃前。他發現,衣櫃前的地毯是溼的。艾瑪慢慢握住把手,然後猛地拉開了衣櫃的門。衣櫃裡果然藏了一個人,隨著開啟的櫃門,這個人的身體無力地滑出了櫃外。他圓睜著雙眼,臉上還凝聚著臨死前極端恐懼的表情,破碎的眼鏡掛在一邊耳朵上。
“副官!”艾瑪一聲低呼。
樂戴斯特立刻明白了為何張元可以判斷得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除了裁決聖騎士的部分外,張元實際上已經從副官那裡知道了其它的一切。
看著副官的屍體,樂戴斯特臉上酥鬆的浮肉又跳動了起來。這個副官生得矮小猥瑣,生性膽小好色,人品上一無是處。可是除了這些缺點,他是個真正的戰士,他的基因強化已經突破了強化一階初級的程度。最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副官是銀球集團軍副司令兼軍事委員會主席的侄子。
銀球集團軍副司令愛惜這個侄子可是如同親兒子的,這個副官的死亡,很有可能導致銀球的分裂。樂戴斯特登時怒火衝上,咆哮了起來:“你這是在挑戰整個銀球集團軍!”
張元以樂戴斯特完全看不清的動作輕輕挪了挪左手中的酒杯,然後壓下。這一次樂戴斯特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張元又壓爛了樂戴斯特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艾瑪猛地衝了過來,但在張元寧靜如冰的散發著精光目光注視下,她生硬地剎住了衝勢。樂戴斯特不住地吼叫著,怒氣衝衝,竟然也幾乎沒有之前恐懼和謹慎的樣子,他甚至沒有再次昏過去,可以說完全是個奇蹟。
看到樂戴斯特的反應,張元突然勾起嘴角笑了。“我已經在挑戰銀球了。”張元保持著笑意,說道:“我知道汶萊納背後有龐大的,我根本招惹不起的勢力,但是我還是殺了他。所以不要用銀球來威脅我,我從來不受威脅,特別是這種完全沒有威懾力的威脅。”
艾瑪放緩動作,不引起張元的任何誤會,從櫃子中取出一管止血噴劑,說:“能不能先給樂戴斯特止血?他年紀大了,再這樣流血會死的!”
張元微笑著,挪開了酒杯。杯中酒仍幾乎是滿的,沒有灑出來多少。艾瑪扶住了樂戴斯特顫抖的身體,為他做了簡單的止痛、止血和包紮處理。更徹底的治療就需要手術了,銀球基地分部目前沒有做這種手術的條件,必須回總部才行。看起來,樂戴斯特這幾根手指已經保不住了。
艾瑪儘可能地放緩聲音,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張元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笑,說道:“在大多數荒野獵蟲人的計數法裡,一個人就是一個人,人和人之間不會有什麼不同。不過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心裡的計數法不是這樣的。外面的那些戰士,一個人就是一個人。而你們看待自己,或者是看待與自己同等級的人時,一個人是等於一百,也許是一千個人的。具體的數目應該只有你們自己知道。所以外面那些戰士,我殺一百個一千個,你們都不會心痛。要讓你們真正的知道痛,知道付出了代價,光是殺那些充當炮灰的戰士是沒有用的。我在這裡呆了幾天,覺得你們整個銀球基地分部裡,除了你們之外,最有價值的人應該就是櫃子裡的傢伙,所以我殺了他。當然,在動手之前,我已經知道了應該知道的一切。”
樂戴斯特和艾瑪聽著,忽然覺得衣服又粘又溼又冷,貼在面板上說不出的難受。象張元這樣下手狠辣的獵蟲人到處都是,但能象他這樣思考的幾乎沒有。
“至於您,樂戴斯特先生。”張元的聲音很柔和,他說道:“我看得出來,您是真正的身居高位,而且生活得很有質量。所以我不殺你,是因為你一定會記住今天的疼痛,這樣在今後,當你做出任何與我有關的決定時,都會深思熟慮。這比換上一個對我沒有痛苦記憶的人要好,要知道,我不喜歡麻煩。”
“你自己就是麻煩的源頭。”樂戴斯特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說話直指要害。張元笑笑,沒有否認這一點。
279新的危機(上)
張元望向艾瑪,說道:“艾瑪,看在我們僅有的那點默契的份上,我不殺你,但是,以後如果再敢對付我,哪怕僅僅是帶路,我會讓你們銀球高層付出徹底被摧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