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以前好想來這裡,因為那時女生不準進來。時代真是變了。”
卡梅爾疑心地瞄了坐椅一眼,用面紙匆匆擦拭之後才坐下來。 “謝天謝地,媽沒有來,否則一定心臟病發。”
“不會吧?”凱文猛然抬頭,說, “老媽要來?”
“她很擔心弗朗科。”
“想挖訊息吧,我猜。她該不會決定跟蹤你吧?”
“你躲不過她的,”潔琪說, “老媽情報員。”
“她不會來,我跟她說你回家了,”卡梅爾說完用指尖按著嘴巴,露出自責又淘氣的神情。 “罪過罪過。”
“你真是太聰明瞭。”凱文說得真心誠意,鬆了口氣靠回座椅。
“他說得對,老媽只會把咱們的腦袋弄得爆炸,”潔琪轉頭試著引起酒保注意, “有人會來招呼我吧?”
“我去,”凱文說, “你們想喝什麼?”
“幫我們點杯高杯雞尾酒。”
卡梅爾將椅子拉近桌邊說: “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小鹿斑比賣?”
“哦,卡梅爾,拜託。”
“我沒辦法喝太烈的飲料,你應該知道。”
“不用怕,”我說, “這裡還是一九八O年,吧檯後面可能有一整箱小鹿斑比。”
“還有棒球棒等著伺候討打的人。”
“我去點酒。”
“謝伊來了,”潔琪略微起身,讓他注意到我們, “他去就好,他已經在那裡了。”
凱文說: “誰找他來的?”
“是我,”卡梅爾對他說, “你們兩個最好成熟一點,像個文明人,今晚是為了弗朗科,不是你們兩個。”
“乾杯。”我說。我很氣,但氣得很樂,因為我已經喝到世界一片祥和,多彩多姿,什麼都無所謂了,就算見到謝伊也不會令我心煩。通常親情溫暖只會讓我立刻改喝咖啡,但那天晚上我打算好好享受,一秒都不放過。
謝伊悠哉晃到我們桌前,一手拂去頭髮上的雨水。 “沒想到你的品位竟然這麼低,”他說, “你剛才帶你警察朋友來過?”
“場面很感人的,大家對他就像兄弟一樣。”
“真想看,要我付錢都可以。你們喝什麼?”
“你要請客嗎?”
“請就請。”
“太好了,”我說, “我和凱文要健力士,潔琪要高杯雞尾酒,卡梅爾想喝小鹿斑比。”
潔琪說: “我們剛才正想請你過去點。”
“沒問題。看好了,學著點。”謝伊走到吧檯,輕輕鬆鬆引來酒保招呼,顯示這裡是他的地盤,隨即勝利地朝我揮動一瓶小鹿斑比。潔琪說:“真愛現。”
謝伊穩穩拿著所有杯子回來,那副身手肯定身經百戰。 “那麼,”他將酒杯放在桌上對我說, “老實講,弗朗科,是你馬子嗎?搞得這麼大陣仗。”他發現所有人僵住不動,就說, “少來了,你們明明想問又不敢問。到底是不是,弗朗科?”
卡梅爾擠出最像老媽的語氣說: “別煩弗朗科,我剛才跟凱文說過了,現在再對你說一次,你們兩個今晚安分一點。”
謝伊笑了,伸手拉過一張椅子。過去兩小時,雖然我腦袋依舊遲鈍,但還是有充裕的空檔思考到底要讓忠誠之地知道多少,或讓家人知道多少——其實兩個是同一件事。 “沒關係,梅兒,”我說, “目前什麼都不確定,但看起來的確像蘿西。”
潔琪倒抽一口氣,所有人沉默不語,謝伊低低長吁一聲。
“願她安息。”卡梅爾柔聲說道,和潔琪一起在胸前畫了十字。
“你同伴是這麼對戴利家說的,”潔琪說, “就是和你講話的那個傢伙。但不用說,沒有人知道他的話能不能信……警察嘛,你也知道。他們什麼話——不是你,是其他警察。他或許只是想讓我們以為是她。”
“他們怎麼知道?”凱文問。他看起來有點不舒服。
我說: “他們不知道,還不知道。他們會做鑑證。”
“像是DNA?”
“我不曉得,小凱,這不是我的專長。”
“你的專長,”謝伊手指夾著酒杯旋轉說,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專長?”
我說: “就是這啊那的唄。”不用說,臥底面對民眾,通常會說自己在做智慧財產權或隨便什麼工作,只要能讓話題到此為止就好。比如潔琪,她就認為我負責執行策略人力運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