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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生和太太,直到——”

她馬上用力搖頭: “不要,才不要。”

“只要一下下,等我們有錢買真的金戒指。這麼做會讓我們日子好過許多。”

“無所謂,我不想假裝。結婚了就結婚了,沒結就沒結,跟別人怎麼想無關。”

“蘿西,”我握緊她的手說, “你知道我們會結婚,對吧?你知道我要娶你,這是我最想、最想做的事情。”

微笑又浮現了。 “最好是。我們剛開始約會的時候,我還是好女孩,完全聽從修女的教誨,現在卻準備做你的情婦——”

“我是認真的。看著我,很多人聽到這件事會說你瘋了,他們會說麥奇家都是人渣,我會對你予取予求,之後一走了之,留下孩子,讓你的人生衝進馬桶。”

“不可能,我們在英國,那裡有安全套。”

我說: “我只是想跟你說,你不會後悔的,我絕不讓這種事發生,我對天發誓。”

蘿西柔聲說:“我知道,弗朗科。”

“我不是我爸爸。”

“我要是認為你是,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好了,起來去幫我買一包薯片,我快餓死了。”

那天,我們在歐尼爾酒吧待到學生走光,酒保用吸塵器吸我們的腳才離開。 我們慢慢喝酒,聊些無關痛癢的事,逗彼此開心。回家前(我們分開走,免得被看見,我跟在蘿西后面盯著她,以策安全),我們靠著三一學院的後端親吻告別,吻了很久,接著靜靜擁著彼此,從臉頰到腳趾貼在一起。

寒風刺骨,在幾公里的上空發出清脆如鈴的聲響,有如破碎的水晶。她粗嘎的呼息曖暖拂過我的喉嚨,頭髮飄著有如檸檬眼淚的香氣,我感覺她心跳匆匆拍打我的肋骨。之後我放開她,看她離開,最後一次目送她離開我身旁。

我當然找過她。我頭一回單獨使用警用電腦,就輸入她的名字和出生日期查過:她在愛爾蘭共和國沒有任何被捕紀錄。這很正常,我不認為她會變成黑幫女老大。但我非常亢奮查了一天,從她和我道別之後踏出的第一步開始。隨著我的人脈越來越廣,搜查範圍也越來越大:她沒有在北愛爾蘭被捕,也沒有在英格蘭、蘇格蘭、韋爾斯和美國被捕。她沒有在任何地方申請救濟金,沒有申請護照,也沒有死亡或結婚。我每兩年就從頭搜查一次,找欠我人情的人脈幫忙,他們從來不問原因。

不過,這些年(荷莉出生讓我沉穩許多)我只希望蘿西自己出現在偵測範圍裡,過著簡單滿足的生活,沒有和警方扯上關係,偶爾想起我曾是她的真愛,心頭微微一痛。有時我會想象她找到我:半夜電話響起或敲我辦公室的門。我想象兩人在綠草如茵的公園裡,並肩坐著長椅,帶著五味雜陳的心情默默看荷莉和兩個紅髮小男孩在攀緣架爬上爬下。或者在幽暗的酒吧消磨漫漫長夜,兩人說說笑笑,臉龐越來越近,手指沿著老舊桌面滑向對方。

我鉅細靡遺想象她現在的模樣:過去沒有的魚尾紋、生過不是我的小孩的鬆弛腹部,所有我錯過的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都如盲人點字等待我去閱讀。我想象她給我出乎意料的答案,解開了所有謎團,讓全部斷片輕輕歸位。我甚至想象我們重新開始。

至於其他時候,即使事隔多年,我依然抱著二十歲那年的怨恨,希望見到蘿西出現在家暴組的記錄或艾滋病妓女檔案,不然就是倫敦治安敗壞區的停屍間,因為吸毒過量而死。這些年來,我讀了幾百個這樣的案例。

但現在,我為蘿西設定的路標全都轟然一聲,湮滅在刺眼暈眩的爆炸之中:我的重新開始、我的復仇,還有和家人勢不兩立的馬其頓防線。蘿西·戴利甩了我是我這輩子的分水嶺,多年來巋然不動,如今卻像幻影瞬間消失,讓我天動地搖,上下顛倒,眼前一切竟是如此陌生。

我又點了一杯啤酒,外加一杯雙份威士忌。我想,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撐到早上。除此之外,我找不出任何辦法抹去我剛才見到的景象,一場由屍骨譜成的夢魘。棕色細長的骨骸蜷曲在凹洞裡,沙土輕輕滑落,窸窣有如疾走的步伐。

第七章 你願意為何而死

他們等了兩小時才出來找人,我沒想到他們這麼細心。凱文先到,像玩捉迷藏的孩子探頭進來,趁酒保倒酒時急忙發條簡訊,接著開始在我桌旁打轉,到我決定救他一命,示意要他坐下為止。我們沒有交談。兩個姑娘捱了三分鐘才出現,甩掉外套的雨水,一邊咯咯低笑,一邊斜眼打量酒吧。

“老天,”潔琪拿下圍巾,用自以為已經壓低的音量說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