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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的確是好酒,入口綿軟,回香長久。

“你身邊侍候的那兩人,她們怎麼不在?”福全問。

“寧香的阿瑪、兄長都在御膳房當差,所以我特意準了她假,讓她回去與親人團聚。蘇雲前兩日受了寒,這屋裡太冷,我讓她回宮正司調養兩天,那邊請醫問藥也方便些。”東珠夾了一口冷盤,放在嘴裡嚼著,聽著聲音極脆。

福全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東珠究竟還是東珠,不管自己境遇是貴是賤,她還是如此俠義。

再看桌上兩碟小菜,一盤是鹽漬蘿蔔皮,上面撒著紅通通的辣椒油,另一盤是黃澄澄的芝麻醬拌白菜幫子。

如此簡陋的年夜飯,讓一向敦厚的福全心裡都動了氣,面色越發沉鬱。

“怎麼了?難道王爺是覺得東珠這菜色太過寒酸,怠慢王爺了?”東珠會錯了意。

福全看著她,搖了搖頭:“那些奴才太過可恨,竟然給你這樣的吃食!明日,我一定要告訴皇上。”

“告訴他?”東珠冷冷一笑,“王爺還是省省吧。我覺得沒什麼,他們以為這蘿蔔皮、白菜幫、剃乾淨肉的大骨頭便不能吃了?卻不知這些東西才最是養人呢,不信,王爺嚐嚐。”

福全將信將疑,用筷子夾起一塊蘿蔔皮放在口中,拿牙一咬,脆生生的極有嚼頭不說,麻辣鹹香,唇齒留香。因為澆了辣椒油,雖是極為麻辣,但也不覺得燥,那蘿蔔皮又像是浸著冰碴,爽口極了。

“再嚐嚐這個。”東珠親自拿筷子為福全布了些麻醬拌白菜,這菜的賣相實在不好,軟塌塌的,但放在口中,卻是極香的。

“不錯吧!”東珠又給福全倒了一杯酒,兩人對飲。

福全越發沉默,看著面前的東珠,福全覺得心裡不知是難過還是歡喜。

東珠毫不以為然:“隨高隨低隨時過,人生不過幾十年,好又如何?歹又如何?最後誰也躲不過是黃土一,寶宮一缽。”

福全直愣愣地瞪著東珠:“大年下的,說話怎麼也不知避諱。”

東珠笑了,一飲而盡。

福全抑制著心口的酸楚,也將酒灌入口中。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對飲著。不知不覺,將一壺上好的梨花白喝了個乾乾淨淨。福全從小由蘇嬤嬤看管著,從未喝過這樣多的酒,一時間只覺有些上頭。

而東珠昔日在遏必隆府中時,是說一不二的大格格,又有老公主和額娘護著,自小和哥哥們一樣,所以是有些酒量的。

此時,半瓶酒下肚,才是剛剛好。

她站起身,看著外面揚揚灑灑的雪花,只覺得是那樣美。走出房間,來到潔白的雪地上,東珠仰著臉,淡淡地笑了。

今夜,原本她以為費揚古無論如何都會來看她的,所以才支走了寧香和蘇雲。當福全進入院子的一瞬間,她幾乎以為她等到了,可是目光一掃,她便知道她錯了,來的不是費揚古,而是福全。

福全永遠不會知道,在他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那兩道小菜和牛骨湯,是她精心準備的,原是想做給費揚古吃的。

記得入宮前,每次自己帶了精緻的食盒子給費揚古送去的時候,他總說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棄繁從儉,以普通的材料做出好吃的菜品,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原本,她想見的是他啊。

好灰心。

東珠伸手接著那雪花,當雪花落在手心融化的時候,感覺好舒服,那沁入手心的涼意,真的可以解痛。

她喜歡這漫天飛舞的雪花。於是,像這雪花一樣,她旋轉起來。寶藍色的旗袍下襬隨著舞步翩然輕蕩,上下翻飛的手臂如同一雙靈翅展起,那感覺很像在花海中徜徉的一隻蝶。

“人生如春蠶,作繭自纏裹。一朝眉羽成,鑽破亦在我!”

福全看著在雪中起舞的東珠,不知怎的便吟出這句陸游的誦蝶詩。

於是,舞停了。

東珠回望著福全,竟愣愣地笑了,笑得那樣酣暢淋漓,又有些傷感和絕望。

“剛才,你聽懂了我的壎曲,而此刻,你又看清了我的舞步。福全,我認下你這個知己!”

她竟像男人一樣,伸出手欲與之擊掌。

第一百章 童年舊事憶真情

福全笑了,他也伸出自己的手。他願意與她擊掌為誓。知己也好,什麼都行,不管怎樣,只要她願意,便都好。

“王爺。”無端攪擾這如夢之境的,正是小六子。他縮頭縮腦不知從哪裡躥出來,此時面上帶著三分討好、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