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接過一旁蘇吉利遞過來的布巾,郭孝恪抹去身上的汗水後,朝那斥候士兵一邊說道,一邊帶著邊上幾員親兵回帥帳了。
自從大軍到達薩水以後,郭孝恪沒有急著過河,而是讓大軍駐紮下來。進行修整,這一次他率兵攻打平壤。除了原有的三萬人馬,楊廣又給了他七萬從各地強徵的府兵,湊足了十萬大軍。
雖然對郭孝恪來說,士兵是多多益善,不過這一仗是國戰,即便高句麗人孱弱,可是他已把淵大稽父子逼到了絕路,他們垂死反撲之下。也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便是這次帶兵出征,他也是靠著自己如今的名望壓下了那七萬新兵心中的不滿。
帥帳裡,郭孝恪麾下的眾將全都到齊了,帥帳中央擺著的沙盤裡,平壤正面的平地上壘起了一座座部堡,“高句麗人這次調集了國中所有的兵力死守平壤,我軍要是想攻下平壤,這些都堡就是首先要拔除的。”郭孝恪看著眾將,看著那些都堡道。
“將軍,讓我去,憋了大朱年的羅士信第一個跳了出來,生怕別人跟他搶這出征的機會,不過羅士信怕什麼來什麼,不止尉遲恭和劉弘基這兩個老對頭,便連秦瓊,裴行儼,魏刀兒也是一個個跳了出來,都表示願意領兵踏平那些都堡。
看著一個個求戰心切的將領,郭孝恪笑了起來,最後目光落在了始終沒有吭聲的裴仁基身上,這次出征他本就沒有打算親自出平壤。他還要留下精力來對付楊玄感。
“仁基,給你兩萬北府兵,眾將由你調遣,三日後拔營過河。”郭孝恪的話,讓請戰的眾將都是愣住了,這次全軍雖然號稱十萬,可是真正能戰的也就他們那三萬北府兵,如今郭孝恪竟然將兩萬交給裴仁基。實在是叫他們始料未及。
“末將得令。”裴仁基沉聲答道,不過握拳的手卻是微微有些發顫。郭孝恪對他的這份看重和信任,他無以為報,只有誓死效命。
“你們誰願意留下陪本將,在這裡練兵。”郭孝恪再次看向了羅士信等眾將,那七萬新兵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隋末亂世 便是李淵起兵,也沒有他如今這般雄厚的軍力,不過李淵是關隴世族裡的頭面人物,起兵攻下長安之後,舊隋官吏紛紛望風而降,而他就不同,布衣出身,又選了幽州遼東為立足之的。就算兵精將猛,可是他要南下,便是河北和山東的豪傑,不像李唐可以佔據關中地利,所以郭孝恪是能多賺一份家底便絕不放過。
“末將還是去裴將軍那兒好了。”羅士信第一個道,雖然他性子比以前要沉穩得多,可是要他留下來練兵而沒仗打,卻是萬萬憋不住的。
羅士信開了頭,其他也一個個都是各自答道,最後只有秦瓊和尉遲恭留在了郭孝恪身邊,秦瓊是自覺郭孝恪對自己恩重,不願輕離郭孝恪身邊,除非郭孝恪派他領兵出征。而尉遲恭則是覺得郭孝恪作出這般佈置。必然有他的用意,絕不是隨意決定的。
“跟著將軍有肉吃。”出了帥帳,見裡士信笑話自己,尉遲恭卻是不以為意地說道,接著得意洋洋地走了,他相信羅士信遲早會後悔的。
“這個鐵匠。”羅士信看著尉遲恭那得意的樣子,卻又不敢拿尉遲恭的話來罵,只好恨恨地說了一聲,帶著親兵回營去了,想看到時候過了薩水,一定要多殺幾個高句麗的敵將,搶那頭功,讓尉遲恭知道他的利害。
三日後,裴仁基帶著兩萬北府兵和羅士信等人拔營過河,而郭孝恪仍是在薩水西岸,操練著那七萬新兵。對於這一仗的勝負,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即便是打不下平壤,可如今他佔了百濟,又得了遼東,便是今年打不下,明年在打,加上那些契丹,韓鞠。室韋,女直人,高句麗被滅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如今更在意的是楊玄感會如何向楊廣發難。
對於自己知道的歷史,郭孝恪不再全部相信,起碼因為他的緣故,楊玄感起兵後仍否會出昏招攻打洛陽已經成了未知之數。
薩水西岸,十萬大軍踩踏出來的道路上,風塵僕僕的李靖看到前方的軍營以後,也不由精神一震,他可是一路都盼著能和郭孝恪早日相見。他在兵法或者說是兵家的學說上有很多地方都想和郭孝恪暢談一番。郭孝恪給他寫的那封私信裡。可不止是那些禮賢下士的恭維之詞,還有更多的一些他也未曾聽過的用兵之說。
一路策馬到了中軍大營門口。李靖看著各處軍營裡操練計程車兵,不由暗暗點了點頭,他雖是長於軍略戰陣,可是武藝也不差,自然看得出那些士兵操練的武技都是千錘百煉後的戰場殺伐武藝,實用性極高。
“李將軍,將軍在河邊釣魚,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