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向另一支王軍時,卻遭受到了頑強的阻擊。指揮這支王軍的正是孔代昔日的戰友色當公爵杜倫尼。杜倫尼十分了解孔代作戰的特點。因此他並沒有像前一支王軍那般被打個措手不及。穩紮穩打的他預先佔領好陣地擋住孔代的進攻路線,保護住宮廷的安全。“三板斧”過後,眼看不能速勝的孔代,只好撥馬回巴黎,以安撫那裡不穩定的民心。就在孔代撤退的間隙,杜倫尼乘機發起了突擊。他離開了自己的陣地,快速行軍,將孔代軍團的主力、巴黎城以及孔代本人隔開。並趁勢奪取了巴黎城,取得了王軍的首次勝利。
巴黎城下的失利,給起義的孔代軍團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士氣也隨之一落千仗。而今中國使團的到來,讓士兵們暫時忘卻了戰敗的沮喪。軍團上層指揮官也樂得看到士兵們在不經意的調侃中恢復士氣。當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中國使團中根本沒什麼波斯美女,也沒有一千零一夜似的掛毯。倒是有幾個書呆子,沒事總纏著他們的孔代殿下。
面對如此大煞風景的事實,孔代本人倒並不介意。相反,他十分樂意同楊紹清、顧炎武還有博雷利等學者進行交談。與這個時代只知享樂的貴族子弟不同,孔代對東方的興趣並不只停留在女人、絲綢、美食之上。他所關心的是另一個世界的科學、政治與軍事。特別是在見識過中國軍隊效能優良的火槍之後,他敏感的意識到在不久的將來,歐洲戰場上的火槍兵將徹底替代現在冷兵器兵種,成為戰場上的主力兵種。而當他從楊紹清口中得知,中國人在數年前就已經進行過多次數萬人規模的純火器會戰時,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其實不僅是孔代對中國軍事實力感到敬畏。惠更斯等人亦深刻感受到了中華帝國咄咄逼人的氣勢。這些歐洲學者雖都不懂軍事,但對武器進行研究改進一直一來都是各國皇家學院的主要課題。伴隨著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近百年來歐洲人終於逐步在武器上趕超了東方世界。從勒班陀海戰到維也納戰役,基督教世界憑藉著其在熱兵器上的優勢擺脫了人數上的劣勢,逐漸在與東方異教徒的戰爭中佔起了上風。然而正當歐洲人滿心歡喜的想要用他們的火銃土炮打敗邪惡的異教徒,征服愚昧的土著之時。卻突然發現地處遠東的中華人在熱兵器研究方面早就領先歐洲多時了。巨大的落差固然讓歐洲學者們有些沮喪,但一想到對方來自火藥故鄉便也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相比信奉唯武器論的惠更斯等人來,孔代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將領,更關注的是中國軍隊如何編制純熱兵器部隊,以及純熱兵器部隊在實戰中的應用戰術。事實上,從三十年宗教戰爭起,歐洲的將軍們想要尋找一種適合熱兵器作戰的全新戰術與編制。而這其中最為成功的莫過於瑞典國王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將瑞典步兵的基本戰術單位設為中隊,由408人組成,其中長矛兵216人,火槍手192人。將中隊的隊形正面拉長,縱深減少為只有6列,在採用滑膛槍的隊伍中,還可以讓士兵更密集地排列,將縱深減少為只有3列。作戰的時候,3列火槍手可以按照傳統方式一排一排以連續的方式齊射,也可以三列統一進行一次齊射。當所有的火力一齊發射時,產生的震撼力和殺傷效果簡直就像是海軍戰列艦上進行的側舷齊射。此外,古斯塔夫還建立了獨立的炮兵團、工兵連、特種爆破連等新兵種。讓炮兵在瑞典軍隊中首次成為了一個獨立正規的專門兵種。為了提高炮兵的機動性,使其能夠和步兵騎兵聯合作戰。他把瑞典火炮的口徑統一為3磅、12磅、24磅三種,減輕炮身重量,以最輕便的3磅團屬火炮為主,這樣就誕生了由一匹馬或者兩三個人拉走的步兵伴隨火炮。
古斯塔夫對軍事的一系列改革對整個歐洲軍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荷蘭、法國、英國都相繼效仿瑞典軍制開始對本國的軍事進行改革。其中又以英國模仿得最為成功。現在克倫威爾的新模範軍,無論是在制度上,還是在紀律上,均已超越了瑞典軍隊。可謂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而法國雖然較早接受這種先進的軍事理念。但由於法國國內政局一直不穩定,使得財政破產、軍隊腐化、無紀律成為了法軍的真實寫照。不過孔代本人堅信只要國家政局穩定了。他就有信心用古斯塔夫式的軍事改革讓法軍脫胎換骨。
然而從中國使節的隻言片語中,孔代發現中國在十年前突然出現了一支神奇的軍隊。這支軍隊不僅完全使用熱兵器作戰。而且在軍制上也幾乎就是瑞典軍隊的翻版,甚至在許多方面還比古斯塔夫本人走得更遠。難道說有瑞典軍官去了中國?還是雙方英雄所見略同?當百思不得其解的孔代,想要進一步探聽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