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退下!”
然而門前的武士卻絲毫不示弱,卻見他並不答話,而是“唰”的一聲亮出了寶劍。見此情景性格剛烈的李皇后頓時覺得自己受到到了侮辱。可正她當要發作時,從寢宮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放肆,還不退下!”
這一次那武士卻乖乖地收回了寶劍,垂手站到了一旁。李皇后不用回頭也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卻見她以矜持口吻開口道:“原來是蘭妃啊。”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只見身懷六甲的芝蘭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緩緩地向皇后行了個禮。
“蘭妃,你現在懷有身孕就不必多禮了。”李皇后點頭示意道:“本宮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覲見皇上的。”
“對不起,皇后娘娘請留步。皇上這幾日,正潛心頌經為我大明祈禱。故留下聖旨,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擾!請皇后娘娘回宮吧。”芝蘭立刻又換了一副嘴臉,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本宮是皇上欽點的皇后,是皇上的結髮之妻。不是什麼閒散之人。皇上真要是怪罪下來,也由本宮一人承擔。”李皇后聽罷神色一凜傲然道。
“皇后娘娘,請別讓臣妾問難啊。”芝蘭嘴上雖說了個“請”字,卻又暗自朝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頓時剛才的那幾個侍衛又再次將李皇后圍在了中央。可就在這緊張的氣氛幾乎一觸即發之時,忽然從寢宮之內傳了內侍尖銳的喊聲:“皇上有旨。請皇后娘娘接旨。”
李皇后一聽皇帝下了旨意,立刻便跪地接旨了。聖旨的內容很短促,無非是要皇后回宮暫時不要來永福宮打擾聖駕。在傾聽了一番太監的宣讀之後,李皇后還極不放心地仔細看了一遍那份聖旨。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這確實是隆武帝親手寫下的聖旨,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於是惺惺然的李皇后,只好冷哼一聲,帶人離開了永福宮。
眼看著皇后離去的身影,剛才還旨高氣昂的芝蘭,臉上剎時閃過了一絲慶幸的表情。卻見她頭也不回地迅速閃進了寢宮。然而此刻在放內坐著的卻不是隆武皇帝朱聿鍵,而是錢歉益與夏允彝。一見芝蘭進了房間坐在角落的夏允彝頓時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擔憂,一個箭步上前焦慮地盤問道:“怎麼?皇后娘娘走了嗎?她沒有懷疑什麼?”
“夏大人放心,皇后娘娘見了聖旨已經乖乖地回宮了。”芝蘭說到這兒忽然閃過了一絲殘忍的目光,回頭向錢歉益抱怨道:“真是的,義父怎麼不趁這次機會讓女兒乾脆解決了那女人。省得她整日的在宮中晃來晃去,礙手礙腳。”
“女兒你就再忍一忍吧。怎麼說來李氏都是皇上欽點的皇后,是後宮之主。可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錢歉益從容地搖了搖頭道。
“哼,什麼後宮之主。還不是靠著孫露那女人在背後撐腰的結果。現在孫露本人已經自身難保,生死難料了。我看她還能神氣多久。”在得知孫露在戰場上遇刺深受重傷後,芝蘭的欣喜自然是難以言喻。然而這股狂喜並沒能維持太久。很快的一個新的變數讓本帝黨上下憂心不已。卻見此時的芝蘭臉色又微微一變,不無擔憂地向錢歉益問道:“義父,皇上如今究竟怎樣了?”
第三十九節 搏弈之間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錢謙益回答什麼。光是從他與夏允彝倆人面如死灰的表情來看,芝蘭就已經能猜出一二了。只見她黯然地嘆了口氣,開口道:“義父,難道劉大夫他們也沒有辦法嗎?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
“咳,女兒啊。你是有所不知,皇上這次突然暴病,可謂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劉大夫等人研究了數日都沒查出個因為所以來。只說皇上可能是激奮過度才會誘發現在的疾病。總之,這次的事還真是樂極生悲啊。”錢歉益苦笑著連連搖頭道。
在帝黨看來,這確實是一件樂極生悲的事。前腳才從前線傳來孫露遇刺重傷,甚至可能已經死亡的資訊。後腳皇宮大內就傳來了皇帝突然暴病的訊息。根據皇帝貼身太監曹公公的報告,隆武帝當天在服了丹藥之後,便象往常一樣閱覽起當日的奏報。在翻閱至牧野之戰的戰報時突然抽風暈厥。至今仍沒有絲毫甦醒過來的跡象。這一突變實在是讓錢歉益等人哭笑不得,卻又不心驚肉跳。一想到帝黨已經群龍無首,又驚又駭的夏允彝,當下就哭喪著臉道:“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萬歲爺,您可千萬不能丟下臣等啊。”
芝蘭見夏允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模樣,心中頓生鄙夷。這些名士鴻儒平日裡滿腹經綸,高談闊論,可一出了事卻又各個膽小如鼠,畏縮不前起來。相比較而言反倒是芝蘭這個女流之輩至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