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皇上也可同友邦連手一同滅賊。”
黃澎的一席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無論是錢歉益,還是張慎言,亦或是夏允彝,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特別是張慎言的臉上即刻就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這哪兒是見機行事,簡直就是通敵買國。所謂的“友邦”自然指的就是滿清咯。張慎言雖知孫露握有重兵,極難對付,但他也不能接受皇帝同韃虜合作的建議。向來快人快語的陳貞慧更是攥緊了拳頭打算衝上前駁斥黃澎。然而他的這一衝動舉動卻被隆武帝的一席話語所制止了。
“朕是不會妨礙這次北伐的。”隆武帝毫不猶豫的宣佈道:“朕若是在孫露北伐時,召其回京,甚至利用韃虜來對付孫黨。那朕不就成了宋高宗了嗎。驅除韃虜,一統江山,這是天下百姓眾望所歸的事。朕身為一國之君斷不能冒天下大不惟做出此等舉措。”
“皇上聖明!皇上是我漢家君王,怎能同蠻夷連手。天下計程車人、百姓知道此事會怎樣想!”張慎言一邊附和著皇帝,一邊斥責黃澎道。一直以來隆武帝朱聿鍵博古通今的學識以及優良的個人品德都為臣下所歎服。而最讓張慎言等人欽佩的大概就是他的這種骨氣了吧。明朝由於受北宋、南宋為北方遊牧民族滅國的影響,向來都注重華夷之防。對於張慎言這樣計程車大夫而言,同北方的遊牧民族簽定條約是恥辱的,更別說同滿清合作了。簡直同賣國無異!
不過在黃澎與何騰蛟等人看來這可算不上是“賣國”,頂多算是個權宜之計。又不是割地賠款給韃子,也不是要同韃子劃江而治。只是想利用韃子拖住孫露的大軍而已。否則就憑他們幾個文官書生還不夠給那女人塞牙縫的。但在張慎言、陳貞慧等人的怒目注視下,黃澎看樣子是不敢繼續多言了。於是心有不甘的何騰蛟一咬牙接過黃澎剛才的提議道:“皇上,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請皇上三思啊。我等並不是要皇上同韃子許諾什麼。只是希望皇上能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舉殲滅孫逆。或許這樣一來此次的北伐就會泡湯,但北伐並不只有這一次機會。偽清在與我大明隆武一朝交戰至今,從未佔過上風。不但連連損兵折將,就連其老巢盛京亦被我大明所佔。如今九酋只能率領滿州殘部龜縮於北直隸、山東以內的彈丸之地苟延殘喘。試問這樣的對手何足掛齒。而那孫逆不過是個婦人,只是仰仗火器犀利才有如今的赫赫戰功。臣就不信,我等堂堂七尺男兒拿了那些火器,難到就打不過韃子嗎!說以說皇上,北伐的機會有得是。但對付孫逆的機會可就不多啊。”
何騰蛟的話語咋一聽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畢竟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嘛。難道皇帝正會改變主意?正當眾人猶豫之時,卻見顧炎武微微一笑開口道:“何大人、黃大人、張大人,其實你們都多慮了。皇上,剛才既然說了那些話,自然早就未雨綢繆有了相應的對策。咱們做臣子的還是先聽聽皇上的聖裁吧。”
皇帝的對策?是啊,皇帝既然敢將眾人召集入宮,自然是早就有了完全地準備。如果不是這樣,在場的眾臣也不敢輕易的入宮面聖。於是剛才還因意見相孛,爭得面紅耳赤的眾臣立刻就閉上了嘴將注意力又轉回了皇帝身上。果然,眾人這才發現此時的隆武帝看上去異常的自信。彷彿在他的手上還有一招險為人知的絕招一般。包括何騰蛟、張慎言在內的幾個大臣均在各自的心底暗自猜測究竟是怎樣的底牌能讓皇帝如此的自信。
“顧居士,謬讚了。朕雖貴為九五之尊,但朕畢竟只是一個人。要想除奸佞,復親政,還要仰仗諸位全力的支援。不過,朕幸得祖宗保佑,除了諸位外,另有不少忠義之士也表示肯協助朕親政。這點還是請錢愛卿來說明吧。”隆武帝優雅地一笑朝錢歉益點頭道。
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錢歉益這才成了眾人眼中真正的焦點。眾人都想看看這腳踏兩條船的錢老鬼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卻見錢歉益從容地朝著皇帝和其他大臣做了個揖後,從袖子中取出了一份摺子大聲宣讀起來。在錢歉益抑揚頓挫的語調下,眾人很快就聽出這是一篇類似檄文的文章。其中羅列了孫露以及夫家卑微的出身,以及其在當政之後種種“大逆不道”之舉。此文言辭犀利而又刁鑽,頗有當年駱賓王“討武檄文”的氣勢。就連同樣名噪江南文壇的夏允彝也不得不承認錢歉益的才情確實是無愧於魁首的地位。不過眾人也同時納悶,難道錢歉益想僅憑一紙空文來拉攏整個江南地區嗎?
在場眾臣的疑惑並未持續太久,因為錢歉益的檄文很快就給了他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覆。除了隆武帝和龔芝麓外,幾乎沒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極度驚訝的表情。讓他們如此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