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話到了他的嘴裡又突然被推得一乾二淨了呢。
“誒,馮大人此言差矣。老夫確實輔佐先帝奪權親政,可老夫並沒有說過要除去孫露那女人啊。就連先帝那會兒也只是打算逼迫她放權歸政了事。可如今先帝已然駕崩。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擁立新帝才是當務之急。老夫立保先帝的骨血繼承大統,相信先帝在天有靈也會明白老夫作為一個臣子的苦衷。”錢歉益冠冕堂皇地說道。
“但是大人,那孫露不可能不知道您先前幫助先帝算計她的事。那女人又怎會同意與大人您再次合作呢?”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的馮如琨,不由又開始覺得錢歉益是在異想天開了。那孫露是何等的角色,怎會不知他先前的種種所作所為。以錢歉益現在的處境想要再次投靠那女人,簡直是在痴人說夢。再說早知現在會這樣,那當初他更本就不應該背叛孫露等人。馮如琨自認自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對錢歉益這種反覆無常的做法嗤之以鼻。當初他投靠錢歉益就是看在他能在閹黨、東林、粵黨之間遊刃有餘,頗有一代梟俊的本色。可誰曾想到這位東林魁首竟是這麼一個鼠目寸光的反覆小人。失望之餘,馮如琨也隱約有些後悔起自己當初的選擇來。不過這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錢歉益的回答很快就又讓馮如琨驚愕了一番。
“馮大人,你要明白一點,合作不合,是要看雙方之間誠意的。只要老夫夠誠意,相信孫首相亦會同老夫達成共識的。至於象張慎言、夏允彝那樣的頑固是根本不會明白什麼是合作、什麼是誠意的。還有那個叫什麼顧炎武、陳貞慧的,各個自認為才華橫溢,還幻想做什麼仁人義士。其實都是些幼稚而又不識時務的毛頭小子。而不識時務的人終究是會被老天給拋棄的。”嘴角泛著淺淺笑意的錢歉益自我陶醉地侃侃而談道。
既然早晚會被老天拋棄,那就乾脆拿來給我錢歉益當作向孫露那女人討好的“誠意”吧。默不作聲的馮如琨,暗自在心中將錢歉益的話接了過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錢歉益的目的。什麼忠於皇室、什麼中興大明、什麼重整朝綱,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眼前這個男人用來為自身謀求利益的華麗說辭罷了。當初他利用了東林黨魁的身份投靠了孫露。更是不顧東林清流的反對,處處以粵黨馬首是瞻,甘願充當其的鷹犬走卒。可一轉眼他卻利用孫露給予的權利和由此得到的地位轉而投靠了皇帝。透過出賣背叛孫露,藉此博得了皇帝的信任,掌控了帝黨。而現在看來,錢歉益又想利用隆武帝生前積攢的那點兒實力,同孫露討價還價謀求新的利益。甚至在必要時他還想故伎重演,將帝黨全盤出賣給孫露。仔細想來馮如琨突然發現錢歉益這一路走來似乎充滿著“利用”與“背叛”這兩個詞。而他本人並沒付出什麼,卻總能透過犧牲他人來圖利自己。
看著儀表堂堂、生氣盎然,且血色豐潤的錢歉益,一股寒意直竄馮如琨的背脊。怪物!真是個怪物,一個專門利已的怪物。誰都可以利用,誰都可以犧牲。無論是閹黨當政也好,粵黨當政也好,錢歉益總能為自己謀得一席之地。馮如琨甚至覺得就算現在是滿州韃子佔了天下,眼前的這位錢大人照樣也能過得有滋有味的。真正鼠目寸光的是或許是自己吧,馮如琨在心中自嘲著想到。不過另一個問題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錢歉益既然誰都可以犧牲。那他日後會不會出賣自己呢?
馮如琨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而正是這麼一點兒細微的變化立刻就引起了錢歉益的注意。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多了一些,錢歉益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卻見他帶著和藹的笑容上前拍了拍馮如琨的肩膀道:“老夫只是看不貫那些個不識時務者,一時忍不住就感嘆了幾句罷了。馮大人向來機敏,想必也同老夫一樣深有同感吧。”
“是,是。大人所言及是。大人神機妙算真是讓屬下敬佩不已啊。”馮如琨連忙收起了心中種種想法,以恭敬的態度點頭哈腰道。不過他似乎又不想看著錢歉益就這麼得意下去。於是懷著一種惡作劇似的想法,馮如琨轉而又故意問道:“不過大人。屬下還有一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哦,什麼疑問?這裡沒有外人你就儘管說吧。”錢歉益好奇的問道。
“是,大人。屬下是想若是孫露既不想擁立太子,也不想擁立藩王,而是想自立為帝。這又該如何是好呢?”馮如琨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據他所知,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錢歉益之前的一切盤算都會就此落空。
果然錢歉益聽馮如琨這麼一說,他剛才還自信的笑容頓時就凍結了。在楞了一楞後錢歉益繼而又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