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無論是自然的河流,還是人工的運河,無不像血管一般匯入長江這條主動脈之中。沿著寬闊的江面從海上駛來的遠洋商船將世界各地的原材料和商品運至長江沿岸的每一處重要港口。在那裡貨物會被散發到一艘艘體積嬌小的帆船之上。這些帆船不但只吃水太淺,更無法抵禦海上臺風的襲擊,但它們卻能靈巧地穿梭於那些相對寬闊的長江細如毛髮的大小河道之中,將貨物運達內陸深處的目的地。同樣的它們又將內地豐碩的物資和貨品彙集到那些巨大的遠洋商船上。由此帝國分佈在東南地區的諸個工商業據點就被有效地串聯在了一起。可以想象貨物的轉口為那些座城市帶來了巨大的活力,並使許多生活用品的變得便宜起來。從理論上來說,這是一個複雜而又龐大的運輸體系。然而歐洲人卻驚訝的發現,在中國人的經營之下整個系統運轉得極其自然通暢。大到數百噸的遠洋船,小到看上去隨時可能被風颳沉的舢板,每一艘船都像工蜂一般忙碌而又準確地完成各自的任務。
對此來自號稱海上馬車伕荷蘭的惠耿斯教授也不得不由衷地讚歎中華帝國擁有著世界上最高效的運輸郵政系統。在他看來,荷蘭的效率來自法律的規範和對商業契約的嚴格執行。而中華帝國的效率則是源自於帝國臣民的優秀素質。這些中國人就像忙碌的蜂群一般守紀律,聽指揮。因此中國的城市總給外來訪客以一種大度安定的感覺。相比之下,這個時代歐洲的城市卻是時常都處於騷亂的狀態下。時不時地就能碰上衣衫襤縷的市民拿著棍棒舉著爛番茄在市中心的廣場上暴動。如此狀態下別說是效率了,連城市的正常運作都絕難作到。因此當時幾乎每一座歐洲城市都會有相應的民兵組織隨時準備鎮壓可能發生的動亂。
關於歐洲市鎮的暴動問題,來自義大利半島的博雷利教授感觸就更深了。在過去的百年當中義大利半島城邦中的暴亂和內訌就從未停歇過。而今在中華帝國巡遊一番之後,他認為一個國家風氣的好壞、民眾道德操守的高低取決於這個國家民眾所受到待遇的優劣。也就是說當政府的服務讓民眾覺得滿足之時,民眾自然而然就不會冒著可能觸犯國家暴力機構的風險來破壞其現有的安定生活。反之一味地抱怨民眾的素質地下,而不改善相應的公共措施,則難以讓民眾在低質量的生活條件下做到道德高尚。而在這一點上中華帝國顯然做得很到位,從沿途繁榮安定的景象看來,這裡確實比歐洲更適合居住。而從那些素不相識的中國平民眼中,博雷利等人也看到了一種在歐洲市民眼中絕難瞧見的安逸與滿足。一方肯盡責,一方易滿足。兩相配合之下,才造就眼前這個安靜祥和的國度。反觀歐洲無論是君主、政府還是民眾的表現都差強人意。
有了如此眾多的種種對比之後,就算是最固執的歐洲人,現在也放棄了再在心中與中國人較勁的想法。並在接下來的旅途中老老實實地像個鄉巴佬一樣,到處好奇地東張西望起來。不過鄉巴佬有時也會發一些不大不小的感慨。正如對於一個來自從房屋建築都是哥特式和巴羅克式的城市來的人來說,中國城市的似乎少了點美感。因此在歐洲人眼中那些成千上萬矮小呈弓形排在一條直線上呈直角交叉的房屋讓人聯想起一排排的營房。
當然相關的這些評論,只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至少在胡克等人的眼中,長江兩岸富饒的田野、矗立在山丘頂上的寶塔、時而在堤壩上穿行而的過了人力車,以及那些河道深處用樁基架在水面上水上人家,諸如此類的異域風光都極富詩情畫意。讓早年學過繪畫的他忍不住拿起畫筆將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都描繪在了畫紙之上。這一日晚餐過後,乘著天色尚亮,胡克又坐在船頭開始描摹起岸邊的市井風光來。引得一旁正在甲板上散步的楊紹清不由上前駐足讚歎道:“胡克先生畫得可真逼真啊!”
“啊,殿下您好。”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是親王殿下,胡克趕忙起身行禮道。在這個時代無論在哪兒一個國家,皇族在普通人的心目中都是高高在上的等級。這一點就算是在砍了國王腦袋的英國也是一樣。
眼見打擾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創作,楊紹清便覺得愧疚起來。卻見他飽含歉意地開口道:“對不起,我一時激動打擾你作畫了。胡克先生你還是坐在那兒繼續畫吧。我就不打擾你創作了。”
“殿下這沒什麼的。我只是在畫速寫習作罷了。座在這兒邊畫邊與人聊天感覺也不錯呀。要說創作的話。貔貅號上的倫勃朗先生才是真正的大畫家呢。”胡克爽朗的一笑道。
“哦?倫勃朗先生也在畫這運河風光?”楊紹清好奇的問道。其實早在他出發去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