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間他微微縮了縮脖子支吾著向母親解釋道:“回母親,孩兒…孩兒是想偷懶。”
“只是偷懶這麼簡單嗎?”孫露冷冰冰地向兒子施壓道。她之所以會這麼問並不是說在懷疑兒子說謊。孫露當然明白楊禹軒讓人代寫作業是出於‘偷懶’的想法。可她更想弄明白的是什麼理由讓兒子有了偷懶的念頭。因為在孫露的印象中,楊禹軒向來都是一個老成穩重做什麼都極其認真的孩子。她可不信兒子會為了一時貪玩而萌生偷懶的想法。
或許是迫於來自母親的無形壓力,年僅15歲的皇子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矛盾,說出來自己真實的想法:“其實…其實孩兒是覺得那些東西寫了也沒有多大意義。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寫戰術策論這樣的事情上,還不如花時間去做一些更為有意義的事情。”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孫露的語氣已不再像剛才那般的嚴厲,可她的眉宇間卻多出了積分莫名的焦慮。
或許是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真實想法吐露而出的原因,亦或是覺得母親的態度有所緩和。此刻楊禹軒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卻聽他以比先前自信十倍的語調向母親流利的解釋道:“孩兒知道母親送孩兒去軍校是為了讓孩兒學習用兵之術。可是作為帝國皇位的繼承者光會弓馬騎射是遠遠不夠的。孩兒應該潛心學習的是治國的大術,而非統兵的小計。正如統兵打仗的是將帥的職責,而在後方運籌帷幄的則是君王。因此孩兒覺得還是將戰術策論交給虞尹來代寫比較合適。這樣孩兒才有時間去學習更為重要地治國之術。”
誠然早在黃得功拐彎抹角地向自己揭露這件事情之時,孫露就已經預料到了背後可能存在地問題。然而眼前楊禹軒的一席話還是讓她聽到驚訝的唏噓不已。不經意間她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當然這聲嘆息極為微弱,以至於站在對面高談闊論的楊禹軒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母親臉上的這一微妙變化。
其實孫露用不著深究也能猜得出給兒子灌輸這些思想的人是誰。只是楊禹軒的論調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迂腐。相反還帶著極為露骨的功利色彩。此刻的她完全能想象得到當黃得功聽到這樣的論調從年僅十五歲的皇子口中說出是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當然孫露心裡也清楚黃得功等人將此時揭露給自己多少也有同皇子身邊的師傅們較勁的意思。事實上打從她從兒子進軍校起,以軍校的教官與宮中的師傅就在皇子的教育問題上有著眾多地分歧。這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地。畢竟文武分家各有個的道理。然而這一次看來宮裡頭的教育方式確實存在問題。甚至可以說是在拔苗助長。因為從兒子的隻字片語中,孫露明顯地感受到那種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觀點正在兒子的心中生根發芽。而無論是作為母親還是一國之君,這都是孫露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當然孫露還沒有愚蠢到以“朕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孩子”,或是“皇位的繼承人選還沒有確定”之類的言辭來打擊自負為未來皇帝的兒子。須知那樣做非但無法解決眼前的問題。相反的還可能讓兩個皇子之間長生不必要的隔閡甚至仇恨。於是在靜靜地聽完兒子的大論之後,孫露以憂慮的目光關注著兒子開口道:“所以你就認為自己可以讓他人來為你完成教官佈置下來的作業?”
給母親這麼一反問,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楊禹軒立即就安靜了下來。或許是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原因。他的臉龐跟著就漲得通紅。而孫露則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繼續責問道:“如果是那樣的話,若是日後你登基為帝是否也會以同樣的理由不上朝、不批閱奏章、不過問國事。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反正打仗有將軍,處理國事有大臣,不是嗎?至少能想出剛才那番說辭就已屬不易。然則光有小聰明就能統治好一個國家嗎?相信教你的那些夫子們也一定告訴過你歷史上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國君是如何丟天下的。”
“母親,孩兒知道錯了!”卻見楊禹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母親輕罪道。他這一次的認錯顯然是認真的,而不是像先前那般口服心不服。從剛才母親的一系列反問之中楊禹軒深刻得感受到了自己先前那番言論的可笑。羞愧之餘懊悔的情緒更是伴隨著冷汗爬上了他的脊背。
“就光知道說錯!朕給你請師傅是為了教你學做人,學知識的。不是為了把你培養成一個說一套做一套,光知道耍嘴皮子的偽君子!”怒氣未消的孫露大聲呵斥道。雖然她心裡十分清楚她真正想怒斥的是那些給兒子灌輸帝王之術的人。不過她還是覺得有必要用嚴厲的措辭好好教訓一頓兒子,讓其明白自己真正的用意。於是跟著她又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只當朕讓你上軍校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