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雖然嶄新光亮,手感卻有點不太習慣,看到時間已近午夜,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痠麻的四肢,剛想去喚醒鐵莘換他守夜,驚訝地看到唐離又悄無聲息地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怎麼還沒睡?”秦麥眉頭微蹙,語氣有些不善,唐離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他的對面隔著馬燈坐了下來,秦麥這才發現來人不是唐離,而是白拉。
白拉的臉頰在幽暗的光芒下紙一樣雪白,毫無生氣,秦麥眉頭皺的更緊,“你的傷?”
“沒事,我可以堅持。”白拉微微搖頭,淡淡地說道。
白拉的斷骨雖然在拉薩時接受了治療,但是這種傷情必須要靜養很長時間才能康復,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秦麥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眼下最缺的偏偏就是時間。
無話可說的秦麥又重複了一遍最初的問題:“這麼晚了,怎麼不休息?”
白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秦麥,眼睛裡有亮晶晶的東西閃動,秦麥分不清是馬燈的光線反射還是什麼,只覺得白拉的目光中透著古怪。
“怎麼了?”秦麥不解地問。
白拉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望向馬燈,沉默了片刻後道:“我知道他沒有出事,不然大黑和小黑不會不告訴我的。”
雖然白拉沒有說出名字,秦麥還是立刻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平旺老人,心頭不禁一跳,腦海裡劃過一道閃念,脫口道:“你是說他不會就此放棄?”
“我不知道。”白拉茫然地望向他們來時的路,天地間漆黑一片,秦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遠方的高山、密林影影綽綽彷彿無數的怪獸鬼魅,不時有野獸淒厲的嚎叫遠遠傳來,秦麥的心底不由地升起一股陰冷的寒意,忍不住縮了下肩膀,將披在身上的防寒服緊了緊。
平旺老人和意西沃就像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心底,那種感覺就彷彿被一條隱藏的毒蛇死死地盯住,讓人極度不安。
秦麥絕不甘心繼續做一枚棋子,正在思考著對策的時候,聽到白拉輕輕地說道:“能給我講講那個魔王的咽喉嗎?”
原來白拉竟然也有這麼強烈的好奇心,秦麥也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點了點頭,開始講述當日他們進入魔王的咽喉後的遭遇,秦麥對那位設計建造了魔王的咽喉的人極為敬佩,認為機關陷阱的設計雖然限於當時的生產能力和科技水平而十分簡單,卻充分利用了人的心理,尤其是那座按照星座排列布置的迷魂陣,著實讓人驚歎。
白拉聽得十分認真,不懂得地方還會出言詢問,一問一答之間時間悄然流逝,白拉對那座迷魂陣特別感興趣,今晚並不是個觀測星象的好時機,幸好秦麥對天文方面瞭解頗深,在地面上將陣勢畫了出來,指指點點地講解其中的奧妙。
等到秦麥把那些機關陷阱的原理詳細地講完,不知不覺竟然已近黎明,“嘿嘿,我還擔心你一個人寂寞孤單,原來小兩口聊的正火熱呢!要不然我再去睡會兒?”鐵莘鑽出帳篷,笑嘻嘻地打趣道。
秦麥知道他把白拉當做了唐離,只是白拉不糾正,他便也不說破,只是看了眼時間對白拉道:“休息吧,天亮還要及早趕路。”站起身拍了下鐵莘的肩膀警告他不許偷懶睡覺,鑽進了帳篷裡,寒風立刻被擋在了外面。
睡袋裡很暖和,疲憊湧來,秦麥胡思亂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到他醒來時,夜裡陰沉的烏雲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經盡散了,晴空萬里,陽光普照,這種好天氣也讓他的心情輕鬆了許多,運氣似乎不錯。
眾人經過一夜的休息精神和體力都恢復了大半,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即刻收拾行囊上路。
只可惜這樣的好運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第三天天還沒亮就下起了連綿細雨,天空陰沉著臉看不出有停歇的跡象,這時他們已經進入了一片狹長山谷間的原始森林中。
一天前他們還穿著禦寒服在雪山松林的寒帶穿行,這時卻已經進入了溫帶與亞熱帶之間,按照資料記載,再向前行進入大峽谷後,海拔甚至會下降到地平線。
只要越過這片森林就進入了南迦巴瓦峰的範圍,到時候他們便可以穿過南迦巴瓦峰的南坡進入大峽谷,沿江而下,尋找那處“殊勝之地”。
眼看這場雨短時間裡不會停止,眾人只能冒雨趕路,而真正的苦難和考驗也就從這一刻開始了。
森林裡樹木茂密,荊棘叢生,不時能看到稀奇古怪、五顏六色的昆蟲在枝葉間爬動,奇怪的是一路走來秦麥卻沒有看到任何的飛禽走獸,這片密林罕有人至,根本無路可循,只能依靠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