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拉愣了片刻,忽地失聲痛哭起來,也不管自己還身在湖中,死力抱住了秦麥,哽噎道:“這是真的嗎?我們沒有死?”
秦麥被她的身體纏住,想要保持浮在水上的難度立時加大了許多,手忙腳亂地打著水,忙亂中抽出一支手拍了拍白拉的肩膀,他剛剛經歷過自然理解一個人在必死的情況下居然活了下來,那種心情是多麼激動。
“我們的運氣太好了。”秦麥很柔和地將白拉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來,“不過我們現在可沒有徹底脫險。”
白拉的哭勢漸漸平息,只是身體還是不是震動下,有些不情願地鬆開了箍著秦麥脖頸的雙臂,一隻手划動湖水,另一隻手卻抓著秦麥的衣襟,死也不肯放開。
“原來爺爺不是騙我的,這是上天註定的,我們不該死在這裡。”白拉彎著嘴角,眼睛裡閃動著熠熠神采。
那種小孩子一樣的委屈又欣喜的單純表情讓秦麥既生氣又好笑,卻也實在找不出反駁她“天命說”的依據,說實話,連秦麥自己都覺得今晚的跌宕經歷根本無法解釋。
比起白拉平日裡的冰冷,他更喜歡看到她這種人性的流露,秦麥相信這才是真正的白拉,只是她太多沉重的東西壓抑著,不得不戴著面具示人。
秦麥趁著白拉不注意,偷偷地撇了撇嘴,不想和她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你的傷勢怎麼樣?”
白拉微微搖頭,表示自己還能堅持,“其他人呢?他們現在情況如何?”這也正是秦麥最擔憂的,他的心情立刻沉重下來,嘆了口氣道:“不知道,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吧。”
“放心吧!”白拉沉思了片刻,神情篤定地望著秦麥,“還記得唐離說過的預感嗎?你看,這不是下雪了?”
秦麥聞言心中一動。
秦麥託扶著白拉,藉著水流緩緩遊動,並沒有全力划水,一方面距離岸邊十分遙遠,他們這一晚體力和精神都損耗得很嚴重;另一方面夜間水面漆黑不易辨識,他們也要有充分的時間尋找其他人的蹤跡。
二人輪番呼喊著唐離三人的名字,載沉載浮了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得到了回應,是唐離。
唐離趴在一根粗若人腰的圓木上,神態雖然憔悴,精神卻還不錯,尤其是見到秦麥和白拉都平安無傷,簡直驚喜若狂。
“太好了!我找了你們好久,還以為。。。。。。”唐離與秦麥對視了一眼,都感受到了彼此的關切和擔憂,看起來唐離對自己的預言並沒有多少信心,秦麥想,就聽到白拉很有點得意的聲音:“我就說唐離的預感一定不會錯的!”
秦麥偏頭,牙疼似地抽了口冷氣,對唐離笑道:“你倒是很會享受嘛!”他拍了拍身下的圓木,這段圓木長約兩米,周身有明顯的繩索摩擦出的凹痕,想來是湖邊某戶牧民家裡的拴馬樁被湖水捲了來。
唐離看到了秦麥剛剛無奈的表情,好笑地抿了下嘴唇,白拉聰明的很,聽見秦麥的話就知道他是故意岔開了話題,雖然佔了上風,她到也沒有趁勝追擊,只是撇了撇唇角,很不屑地朝秦麥做了個鬼臉,秦麥只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對了,你們沒有發現鐵莘和郝韻他們嗎?”唐離不忍心看到秦麥受窘,做了“調停大使”。
“他們不會出事吧?”唐離想起那連自己同類都吃的水怪就覺得心底一片冰寒森冷,她雖沒有明說,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擔心鐵莘三人遭到水怪的襲擊。
秦麥臉色立時大變,那水怪的可怕他可是親身體會,在陸地上已經是難以對抗,若是水中遭遇,簡直一分逃生的可能都沒有!與唐離險後相聚的喜悅立刻被衝散了大半。
白拉的神情也變得異常肅穆,視線投向唐離,輕聲道:“如果你的預感沒錯,我相信他們幾人應該會逃出生天。”
唐離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她自己連那種古怪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都一頭霧水,更別說信心了,見秦麥眉頭緊鎖,神色焦慮,她有心安慰,沉默了半晌只勉強吐出一句:“但願吧。”
三人扶著圓木,兩腳拍水更加節省了體力,只是前進的速度緩慢,不停地呼喚著鐵郝二人的名字卻始終沒有響應,這下就連對他們的安全深信不疑的白拉也有點動搖了,三人的心情漸漸變得凝重。
凌亂的雪花落在湖面上融化成水,使得溫度本就極低的表層湖水更加冰冷透骨,白拉傷勢嚴重,體力孱弱,再加上這一晚的驚嚇,最先承受不住,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唐離擔心她出意外,與她漫無目的地說話,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唐離也漸漸打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