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和郝韻忍俊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聽鐵莘說的煞有介事,不知情的人恐怕真會相信他為了天書裡的秘密而寢食不安。
秦麥卻知道老師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何況他也的確對這些符號有種似曾相識的怪異感覺,凝神仔細觀察這些造型奇特的符號,漸漸發現其間隱隱有著某種規律,他沉吟道:“這應該也是一種文字。。。。。。”秦麥的身體一震,眼睛陡地綻放出強烈的光彩,“老師,這符號有些像梵文!”
梵文起源於印度,是早期印度雅利安語的名稱,也是佛教的經典語言,常用來書寫經文,最初佛經以梵文書寫在貝多羅樹葉上,又被稱為“貝葉經”,現存於世的貝葉經極為稀少,不但其文物價值極高,更是被視為佛教的無上聖物。
大概公元前三世紀左右梵文誕生以來,經過完善,它的發音和語法都被當做一種宗教禮儀分毫不差地傳續了下來,直至今日,梵文與梵語仍舊是印度二十三種官方語言及文字之一,到本世紀初,梵文還是尼泊爾官方語言之一。
秦麥對梵文沒有什麼研究,對這些符號的熟悉來自於幾年前他所見到的一卷據說是宋末高僧所書寫的梵文佛經,實際上那捲佛經上的梵文與這天書上的符號形狀上詫異極大,只是感覺上有幾分神似。
陳教授嘴角的笑意愈發濃了,卻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天書移到了秦麥的面前,“再好好看看。”
其他人精神都為之一震,緊張又期盼地注視著秦麥。
壓下心頭的激動,秦麥再次仔細地逐個觀察天書上的符號,卻又開始猶豫了,也難怪他不自信,人類有史以來創造出來的文字不知道有多少種,有的傳延至今,有的已經消亡於歷史的長河,其中形似的更是不知凡幾。
過了好半天,秦麥的視線才從銀捲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符號上收了回來,疲憊地捏了兩下眼眶,望向陳教授,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看起來與梵文有些相似的地方,比如字元上部的這條橫線,可是卻好像和我所見過的梵文又有很大的區別。”
到最後秦麥還是認輸,他知道既然陳教授這麼問他,就必定有所發現,比起見識和閱歷他與陳教授還是差距頗遠的。
陳教授卻已經很滿意秦麥的表現了,這世上又不可能有全知全能的人,呵呵一笑道:“你的感覺沒錯,這應該就是梵文字母,只是卻並非常見的悉曇字型或是笈多、天城體文。”
白拉忽地輕聲插口道:“我見過一部很古老的用梵文書寫的佛經,的確是與這銀捲上的字元大相徑庭的。”
其他人,包括秦麥在內對於梵文根本沒有什麼研究,聽得半知半解,不過也大概聽出來這銀捲上的梵文是一種極少見的字型,與流傳至今或存世的梵文有很大的區別。
就像漢字亦有楷、隸、草體,甚至簡體與繁體的區別一樣。
陳教授目光祥和地看了眼白拉,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原始的藏經文中使用的梵文字型為悉曇體,與後來從印度傳入的天城體有很大的不同,你看到的應該是前者。”
秦麥卻不知道自己的老師竟然對梵文有如此深的研究,開玩笑地說道:“老師,您還藏了這麼一手啊?”
陳教授呵呵笑了起來,有些驚喜也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這也是意外收穫,當年在美國時,結識了一位日本的高僧,為避戰火攜帶許多珍貴的經文來到了美國,我可是對他的那些東西垂涎三尺啊。。。。。”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誰也不曾想到這卷讓他們毫無頭緒的天書居然會在陳教授這裡得到線索,既然有了發現,茫然無緒的眾人看到了希望,都心情大好,津津有味地聽陳教授娓娓道出了一樁陳年往事。
佛教發源於印度,昌盛於中國,可是最完整的古悉曇梵文卻流傳於日本東密總本山,當年陳教授結識的那位日本僧人就是來自於東密總本山高野山,他隨身攜帶的經文裡就有使用古悉曇梵文書寫的經書,陳教授也是在那個時候對梵文產生了興趣,跟隨那位僧人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時流行天城文體,古悉曇體已經極為少見,陳教授始終認為古悉曇體就應該是梵文最古老的字型,直到戰後,兩人各自回國,離別之際,那位日本僧人才給陳教授看了一卷用梵文書寫的佛經摹本,其字型又與悉曇、天城都截然不同。
據那位高僧說,這種字型應該是比古悉曇體更加古老的梵文字型,大概相當甲骨文於漢字的地位。
陳教授指點著那張紙道:“雖然事隔多年,我仍然可以確定當日我所見的梵文字型與這上面的字型應該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