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太多的文物被損毀、流失海外了,這種情況直到前幾年頒佈了《文物保護法》後才逐漸好轉起來。
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唐離默默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黃先生似乎有些信心不足啊?”黃平剛才那番話明顯有交代後事的意味,只能說明他對自己生離西藏不抱希望了。
黃平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已經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體在以驚人的速度衰敗,死亡的大幕已經在他面前緩緩拉開,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淨土,白拉說過唯有那時她才可能治癒他的絕症,問題是,他黃平還有機會等到那個時候嗎?那個充滿了秘密的白拉真的可能帶他們去淨土嗎?
“我們幫她拿到了命運之眼,已經沒有用處了。”黃平搖頭慘然道。
唐離有些失神地望著視窗,窗外陰沉黑暗,沒有一點光亮,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沉重得難以呼吸,“不會的。。。。。。”她像是對黃平說,又像在告訴自己,“她不是那樣的人,我能感覺到。”唐離的聲音輕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這世界萬事萬物或許都有規律可循,唯獨人心最是難以捉摸。
唐離本來覺得房間裡的氣氛太沉重才挑了個話頭分散眾人的注意力,可談來說去最後還是又繞了回來。
白拉口中的爺爺是不是平旺老人?秦麥問出了口,並沒有奢望白拉會給他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麥只覺得渾身都被難受的潮溼陰冷包裹著,正要轉身回房,白拉卻說話了,“其實,連我都不知道爺爺叫什麼。”
開玩笑!這是秦麥第一個反應,白拉的藉口也實在太可笑了,他無聲冷笑,如此看來白拉拋下他們的打算已經是顯而易見了,不過秦麥卻也不怕,大不了便是兩敗俱傷的結局,陳教授雖然身陷險境,可白拉也是危在旦夕。
白拉緩緩抬頭,從她的眼裡流現的悲哀迷惘讓秦麥的心頭猛地一顫,那是再精湛的偽裝也難以做出的痛苦,眼神是可以直達內心的,秦麥覺得被白拉的目光注視時他的五臟六腑都被緊緊地柔成了一團。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爺爺的名字呢?”秦麥再也忍受不了那雙眼睛,扭頭望向黑夜裡沉睡的當惹雍錯。
白拉哀哀地笑了起來,“我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一無所知,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秦麥的心又絞痛起來,他無法想象白拉曾經過的什麼樣的生活,難道在那個人的眼裡,她只是一個尋找淨土的工具?
“說說他的樣貌特徵。”秦麥心裡已經認定了白拉沒有說謊。
“樣貌啊,其實我有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白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在我的記憶裡,從沒見他笑過,他很瘦,可腰背總是挺的直直的,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久,就像一棵樹墩。。。。。。”
白拉說到這時,秦麥便幾乎認定了她的爺爺與平旺老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當日在古格密室裡,唐離的父親唐天華也曾親口承認平旺老人是他的父親,也就是唐離的祖父!
唐離與白拉居然都是平旺老人的孫女!果然都是他的孫女!
這本來在秦麥預料之內,可真的得到了證實,秦麥仍舊感到了震驚,若是真的如傳說裡繼承神力的人只能有一個,他為什麼還要把唐離引到西藏來?
虎毒尚且不食子,唐離與白拉身上都流淌著平旺老人的血,可他居然一手導演了這場陰謀,如同冷漠的路人,看著他的後人用生命去尋找傳說中的淨土。
“你一定在奇怪為什麼有了我,他還要想方設法把唐離也拉進來吧?”白拉一語道破秦麥的心思。
秦麥霍然回首,白拉也正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秦麥似乎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得意洋洋的戲謔。
“為什麼?”秦麥的聲音低沉,冰冷得讓人心寒。
難道唐離只是整個陰謀裡的一顆棋子?她的作用就是吸引自己來為白拉和平旺老人尋找命運之眼?秦麥的胸膛裡怒火熊熊燃燒,炙烤得他幾乎爆炸!
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憤怒究竟是因為平旺老人的冷血還是白拉的欺騙。
白拉的目光越過秦麥,越過了當惹雍錯,投向無盡的黑暗虛空,“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告訴我,我是那個註定要繼承孤師神力的人,我這一生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回到淨土。”
秦麥緊緊地咬著嘴唇,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以至於嘴唇被堅硬的牙齒刺得皮開肉綻,一滴滴的鮮血流到嘴裡,又腥又澀。
白拉頓了下,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