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撫摸著郝韻的手腕,連聲音都顫抖得不能自抑:“我的上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又連聲追問郝韻:“還疼不疼?有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我很好,唐離姐,就像根本沒受過傷一樣!”郝韻微笑著答道。
“除了刀傷,你墜下懸崖時還摔斷了一條胳膊和小腿,不過現在你已經完全、徹底康復了。”白拉淡淡地說道,郝韻甦醒時眾人將她團團圍住,而她反卻退到了人群之外,似乎刻意與他人保持距離。
秦麥不禁暗呼僥倖,如果沒有白拉,以郝韻如此之重的傷勢,就算能留下性命,只怕肢體殘疾也在所難免。
白拉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對郝韻說道:“你很幸運。”
誰也不知道她所謂的幸運是在說郝韻從幾百米的高空墜落居然沒有摔死,還是因為郝韻遇到了她,也許兼而有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拉的身上,郝韻站起身,抿著唇神色複雜地注視著白拉半晌,就算她再笨這時也已想明白誰才可能把瀕臨死亡的自己變成了健康人,說白拉是她的救命恩人毫不為過。
“謝謝你。”郝韻朝白拉深深鞠躬,誠懇地表達內心的感激。
她對白拉的情感是很複雜的,一方面白拉極有可能是她為數不多的族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而然地心生親近和感激;而另一方面,郝韻卻對這個設下了陰謀詭計逼迫自己為之冒死尋找命運之眼的女子憤恨不已。
在她的心裡早已經認定那個唯一有資格繼承孤師神力的人只有唐離!不過畢竟是生長在純淨而遼闊的青藏大地,郝韻不光繼承了先輩的不屈倔強,更懂得恩怨分明的道理,“謝謝你”三個字自然不足以報答救命大恩,所以,沉默了片刻後,郝韻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無表情的白拉認真地說道:“我會記得欠你一條命,欠你的,我自己會還。”
話裡的意思很清楚,郝韻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所有人都欠下白拉的恩情,她有種預感,雖然現在與白拉合作,但終會有決裂的時刻。
白拉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鐵莘濃眉陡地立起,一個箭步竄到郝韻身前,擋在兩人之間,面色獰猙地盯著白拉大聲道:“她欠下的你找我要!”
氣氛立時變得有點劍拔弩張。
白拉眼底閃過一抹戲謔之意,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嘲弄笑容,不屑地瞥了眼氣勢洶洶的鐵莘卻壓根沒有開口,好像聽到了很可笑的笑話。
如果不是白拉剛剛救了郝韻的命,鐵莘只怕早已衝上去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神婆”了,秦麥瞥見鐵莘嘴角肌肉抽搐,便知道他此時已經處在了暴走的邊緣,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用凌厲的眼神警告他不許造次。
“郝韻是為了開啟禁宮入口才會受傷的。”唐離頗為自責地咬了咬嘴唇,又淡淡地掃了眼白拉,“說起來,我們應該感謝她才對。”
白拉微微頷首,“是的,作為鼓姬,你的使命應該已經完成了。”
眾人聞言神色一震,不禁喜形於色,如果真如白拉所說的那樣,郝韻今後再也不用受那每月一次獻祭的痛苦折磨了。
郝韻愣了幾秒鐘後,無法置信地喃喃嘟囔道:“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激動得連身體都顫抖起來,其實她自己亦有所感覺,與神鼓之間那種微妙的聯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這是眾人今夜得到的第二個喜訊。
鐵莘激動得幾乎要歡呼雀躍,要不是陳教授還指望白拉救命,他就要提議向後轉了。
在經歷過許多匪夷所思、不可思議的事件之後,眾人的承受能力大幅度增強,便是親眼見證了白拉的神奇能力之後,仍能夠保持平靜,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黃平諂笑著朝白拉挑起拇指,“白拉小姐果然不負女神醫之名!傳說中的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想來也不過如此。。。。。。”
還沒等黃平把自己醞釀的奉承話全都說出來,白拉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死人我是救不活的,而且,對於你的病我也無能為力,至少現在我幫不了你!”
白拉顯然看透了黃平的心思,一句話就把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
被戳中心事的黃平愣愣說不出話來,那張乾癟的嘴巴兀自無聲地噏動了幾下,最終嘆息了一聲,耷拉著腦袋不再吭聲。
“郝韻,你幹嘛要。。。。。。”喜悅過後,鐵莘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你為什麼要跳崖?”
郝韻眼中閃過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