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她肯定不會是唐天華的女兒,可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
白拉與唐離容貌上僅有的區別在於白拉的膚色比後者還要白皙了三分,唇上比唐離多了一顆小痣。
當然這二人最大的區別卻是迥然不同的氣質,唐離成熟內斂,白拉活潑天真,這種氣質上的差別讓唐離給人的感覺反而比年長的白拉要大上許多。
唐離這時總算是恢復了幾分清醒,眼中震驚漸褪卻又顯出迷茫的神色,遲疑著道:“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嗎?”她從第一次見到白拉就對她生出了說不出的熟悉親切的感覺,看到了她的容貌後這感覺更加強烈,
白拉只含著笑容靜靜地望著她。
秦麥握起唐離微涼的手,“這世間巧合奇遇往往匪夷所思,就像偌大的地球,幾十億人相距萬里的你與我偏偏會相識,長相近似也沒什麼稀罕的。”
唐離茫然地看了秦麥一眼,喃喃道:“真的嗎?”
無助迷惘的目光刺得秦麥心口一疼,再狠不下心繼續欺騙可憐的唐離,恰好此時幾十米外的帳篷處傳來一陣凌亂的響動,十幾座帳篷的簾幔紛紛掀起,足有三、四十人魚貫而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很典型的藏民衣著,臉上掛著真誠而樸實的笑容將秦麥等人圍住,一對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左右的男女越群而出,來到白拉的身旁,笑望著不知所措的六人。
那男子率先開口,漢語雖然不甚流暢,但吐字發音還算標準,“你們好!我是卓瑪的爸爸,我叫聞多,你們就是卓瑪心認識的朋友吧?這是卓瑪的媽媽!”
卓瑪的媽媽——一個老實的藏族婦女這時已經看到了唐離,瞠目結舌,下意識地扯動聞多的袖子,卻被聞多甩開,二人身後人群也發出低低的議論聲和驚歎聲。
聞多臉上閃過怒意,轉身大聲用藏語呼喝了幾句,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帶著滿意的笑著朝秦麥點了點頭,顯然看出來眾人是以這個文弱的年輕人為首,秦麥雙掌合十朝聞多鞠躬,笑著道:“聞多大叔您好!”
聞多和秦麥打過招呼後,目光移動到了唐離處,立時呆若木雞,直到白拉撒嬌似地摟著他的脖子搖晃起來,“阿爸,你不是不信嗎?你看唐離姐和我是不是很像?”
如夢初醒的聞多忙不迭點頭稱是,大聲地驚歎道:“實在是太像了,你叫唐離是吧?要不是卓瑪提醒過我,而且她就在這裡,我幾乎以為是她換了衣服哄我取樂呢!神靈在上,實在是太像了,幸虧我知道你是從外國來的,不然肯定所有的人都會認定你和卓瑪是姐妹!”
秦麥心中一動,他剛才仔細地觀察過聞多,很難相信這個個子還沒有白拉高的人會是白拉的父親,他們的容貌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而聞多最後的那句話更讓他抓到了極為隱蔽的一條訊息:他判斷唐離與白拉不是姐妹的根據是唐離是自國外而來,身為人父又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幾個女兒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白拉根本不是聞多的親生父親,甚至對白拉的來歷也不清楚,更加不會知道白拉就是瓊宗著名的女神醫了。
唐離表面上恢復了平靜,微笑著很禮貌地與聞多夫婦問好,接下來秦麥一一將鐵莘、郝韻四人介紹了一遍。
看到身材魁梧遠超常人的鐵莘,聞多眼睛亮了起來,連聲誇讚道:“好漢子!一表人才。。。。。。。”藏地民風彪悍尚武,向來崇拜英雄,看到鐵莘這極具震懾力的體態讚不絕口。
鐵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真誠地誇獎自己“一表人才”,惶惶然的同時也有些飄飄然,得意地瞟了一眼身旁的郝韻。
郝韻“撲哧”失笑出聲,低低嘟囔道:“這位聞多大叔的眼光還真是奇怪啊。。。。。。”
她的話就像一隻針,幾乎飄起來的鐵莘立時洩了氣,垂頭喪氣地哼了聲,鼓著嘴不再說話。
一番客套寒暄用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眾人才在最大的那座帳篷內坐定,大多人都被聞多支派去忙活著早餐,只有三二個地位很高的家長做陪客。
聊了片刻,秦麥便了解了白拉家的概況,這幾十人都是一個家族的,以遊牧為生,逐草而居,這小谷卻是一處固定的居所,春暖花開時,族內的年輕人便會趕著牲畜四處遊牧,直到大雪封山時,就會回到谷內過冬。
“我這個女兒啊,太頑皮,三天兩頭見不到個影子。”聞多嘴上在責怪女兒,可滿眼的溺愛,顯然極為疼惜白拉,也許正因為父母的疼愛才可能二十六歲尚未婚嫁,“說起來,你們還是這丫頭第一次帶回家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