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的吸引力同樣強烈,而質樸的梅朵也很快獲得了唐離的喜歡,兩個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孩迅速地熟絡起來,坐在後排嘰嘰喳喳地說著悄悄話。
吳學知與陳教授、秦麥三人在簡單的問候寒暄之後自然而然地進入了考古的主題,鐵莘聽得無趣,乾脆閉目養神,不消片刻竟然打起了悠長而節奏的鼾聲,在這種顛簸的道路上居然能夠睡著,次仁看鐵莘的目光中便多了幾分敬佩。
“彭施民那小子聽說老師和小師弟要來,一早就嚷嚷著要留下來接你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昨天突然接到下面的電話,在普蘭附近發現了一座石洞,極有可能是古時信徒苦修的地方,為了防止遭到破壞盜竊,那小子只能連夜出發了,還說老師一定要多留幾天等他回來呢。”吳學知笑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秦麥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彭施民是陳教授帶出來的研究生,兩人年紀相仿,秦麥與他在校時交往頗多,彭施民是個極有趣的人,口才出色,非常擅於侃談,想法也常是天馬行空般獨特,秦麥還記得那時候他經常對自己慨嘆沒有生出先秦諸子百家的年代,不然說不定也能自成一派,原本他可以留校任教,可研究生畢業那年愛上了一個家在拉薩的同校女生,毅然決然地跟著女方來到了西藏,這份義無反顧的勇敢曾經讓秦麥動容。
聽了吳學知的話,陳教授笑眯眯地道:“這個話癆如今是不是還那麼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吳學知也笑了起來:“西藏的氧氣珍貴的很,施民的話少多了,老師您現在見到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他的變化太大了。”
秦麥想到不能馬上和彭施民見面便覺得有些可惜,不過轉念一想普蘭與扎達相距極近,若可以便拐個彎去看看他;而且自己在西藏還要待一段時間,遲早還是有機會相見的。
這麼想著,秦麥隨口調侃道:“彭師兄當年可是最疲懶的,只要有一丁點辦法是斷然不肯出力的。”
“你當他現在勤快了麼?”吳書記失笑道,“如果不是局裡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只怕八抬大轎也抬不走他的。”
陳教授的眉頭揚了起來,有些驚訝地問道:“難道西藏局裡竟然如此緊張了?”
吳學知的表情黯淡了下來,愁容爬上了浸染風霜的臉龐,無奈地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次仁筆直的背影,輕聲道:“老一輩退了,年輕人磨練少,經驗欠缺太多,現在還不能獨當一面,正值當打之年的還真是屈指可數,尤其是。。。。。。。”吳學知眼中閃過一抹哀傷,“自從茂然出事後,人手方面更是雪上加霜啊!”
聽到李茂然的名字,陳教授和秦麥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三年前西藏文物局牽頭對古格遺址進行的第一次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次的考察因為李茂然離奇的意外死亡而匆匆結束,事後西藏局提交了一份工作報告。
這份報告的保密級別很高,陳教授和秦麥前幾天曾經專門研究過,但是其中關於李茂然出事的過程和死因描述的卻很含糊,而吳學知則是當年考察組的負責人,亦是報告的主筆者,若是要找一個對整個經過內情最熟悉的人非他莫屬。
秦麥和陳教授的眼神交錯間,後者朝低著頭黯然神傷的吳學知努了努嘴,飛快地使了個眼色,秦麥瞬間便看懂了老師的意思,遲疑了一下把聲音壓得極低道:“師兄,當年。。。。。。茂然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學知溫和的目光中陡然間閃過一抹令秦麥和陳教授都心驚的悚然,那是一種源自銘心刻骨的恐懼,秦麥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另一雙眼睛——黃平,黃平在回憶二十五年前唐天華離奇失蹤的那個雨夜的情景時眼中也出現過一模一樣的神情!
究竟是怎樣可怕的經歷才會讓吳學知和黃平在數年甚至數十年後回想起來仍舊如此驚駭?
秦麥與陳教授再一次對望,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表情古怪的吳學知開口。
良久,有些憋悶的密封車廂裡只有發動機單調的嗡嗡聲、鐵莘悠長的鼾聲和後排唐離與梅朵幾不可聞的低語聲,陳教授漸漸沉不住氣,“學知!這些年你的工作警覺性到越發進步了啊!”帶著惱意的尖利話顯然在譏諷吳學知對自己不信任。
吳學知遲疑了幾秒鐘,低聲道:“老師,您不要生氣,不是我要隱瞞什麼。。。。。。只是這事說起來實在過於匪夷所思,我。。。。。。”
陳教授的眼睛瞪得溜圓,惱聲道:“當年這事搞得神神秘秘,如今過去了三年,我和小秦馬上要牽頭組織重新發掘考察,難道我們連知道真相的權力都沒有嗎?”
秦麥看著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