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陡地轉了個彎後向下行去,下降了大概十幾米之後,便是一條筆直的長長的平坦通道,秦麥站在通道的這頭愣住了。。。。。。
他看到了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東西:光!是的,在通道的盡頭,他看到了一片並不耀眼卻實實在在的光亮,不是火光,亦非燈光,是柔和的充滿了暖意的陽光!
秦麥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確認了那並不是自己的幻覺,只是感覺陽光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茶色玻璃似的,變得黯淡了許多。
“這是怎麼回事?”他身後的彭施民和鐵莘也都看到了這無法理解的一幕,目瞪口呆,按照他們的計算,三人此時應該在冰川下山腹之中的深處,而且這裡的溫度並不寒冷,甚至有些溫暖,更沒有凜冽的寒風,很顯然這裡與外界並不相同。。。。。。
除了小心外秦麥根本無話可說,鐵莘與秦麥並肩走在當頭,將彭施民掩護在身後,緩步向通道的盡頭,向那片陽光行去。
人天生就有嚮往光明、遠離黑暗的心理趨向,如老鼠般在昏暗陰森的山腹隧道穿行了許久後,突見光明的三個人心底裡都對那柔和的光亮有一種無法解釋的親切,距離盡頭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三個人鼻子裡嗅到了一股混雜的怪異香氣,秦麥立刻分辨出是燃燒茶葉、柏枝、艾蒿、松枝還有某些他分辨不出的東西產生的氣味。
“煙祭!”這個他曾在李茂然的記事本里多次見過的苯教祭司方式立刻跳上了他的心頭,而同時他也看到了陽光之中的虛空裡漂浮著的淡得幾不可見的青煙。
血祭和煙祭在古苯教祭司中不管大小祭祀,二者缺一不可,煙祭藏語叫做“桑”焚燒的燃料也極為特別:《格薩爾王傳》曾有記載,“在今天吉祥的日子裡,把山神喜歡的桑煨起。陽山生長的金香柏,陰山生長的杜鵑枝,陰陽兩山間的鳳尾草,不死的山桑全找齊,壘起高高的煨桑臺,灑上清清潔潔的供神水。”;“右邊的山頂採艾蒿,左邊的山上採扁柏,艾蒿扁柏混一起,好好地去煨一個桑。”;“去右邊的山頂採杜松,從左邊的山頂採艾蒿,從後邊的山頂採柏枝,從前邊的山頂採石楠,從中間的山頂採杜鵑。”
“難道這些怪物竟然懂得祭司?”這怪異的想法剛湧上秦麥的腦海裡便立刻被他否定,因為他聽到了一聲音調怪異已及卻絕對是發自人口的古怪複雜的吟唱。
鐵莘和秦麥的腳步都是一滯,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裡面竟然有人!”那聲吟唱嗓音極為沙啞蒼老,絕對不是出自於年輕女子,這就排除了這人是郝韻的可能,另一個念頭便如閃電般劃過秦麥的心頭:難道郝韻被抓來是為了舉行“大紅祭”!
血祭,又稱紅祭,即屠殺牛、羊等動物作為犧牲來進行祭祀,血祭最大者為“大紅祭”,就是指殺活人作犧牲,只是血祭在佛教在西藏佔據主導地位後便已經極為少見,更遑論大紅祭了,秦麥一驚之下非同小可,暗道郝韻該不會已經被殺了吧?
鐵莘雖然不知道什麼血祭、大紅祭,但也感到不好,抬腿就要向裡衝,秦麥一把拉住了鐵莘的胳膊,鐵莘回頭青筋繃起了老高,雙眼血紅地怒目瞪視著秦麥。
秦麥面色凝重地要鐵莘搖了搖頭,示意他仔細聽,鐵莘猶豫了一下,他知道秦麥這個舉動肯定有深意,屏住了呼吸側耳傾聽,便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痛苦呻吟聲傳進了耳中。
“是郝韻!”鐵莘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跟秦麥打起了眼色,郝韻的聲音讓兩個人都鬆了口氣,心頭便恢復了幾分平日的鎮定。
秦麥朝鐵莘默默地做了幾個手勢,分配了攻擊的方向,面對迅若疾風的雪怪,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趁其不備率先發難,只是這怪物的視力雖然極差,但聽力似乎甚為敏感,幸好裡面柏枝燃燒不時發出輕輕的噼啪聲,還有那怪異的吟誦聲和郝韻的呻吟聲都可以為三人的行動提供掩護。
秦麥與鐵莘貼著石壁,每每吟誦聲響起,便輕步向裡移動,這樣停停走走潛行至距離洞口不過米許遠,已經可以看到半邊洞穴內的景象和頭上十幾米的高度,讓秦麥震驚不已的是:他抬頭望上去根本沒有看到洞頂!十多米高的石壁上是一幅碩大無比的,身著華麗短裙,纖腰左曲、右臀外擺呈S型,跣足站在覆蓮座上的嫋娜身姿動人畫像,蓮座距離地面至少也有三米的高度,而這十幾米高的石壁只是半身像,秦麥心中駭然,如此推算這石壁的高度豈不是要超過三十米!
入口應該位於洞穴正中的位置,在秦麥所能看到的範圍內,半邊的石洞已經是異常寬大,地面上橫七豎八地堆放著許多還殘留著尚未爛盡血肉的獸骨,一陣陣混雜著奇異香氣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