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平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眼睛緩緩張開,黯淡茫然的眼神先是一驚隨即湧出狂喜,“救、救我!”
鐵莘被他嚇了一跳,轉身奔回郝韻的身邊,“戴上!”鐵莘不容分說把防毒面具套在了郝韻的頭上,雖然他還沒有感覺到這裡的空氣有什麼不對勁,但是黃平這頭老狐狸絕不會因為好玩而罩著個防毒面具,鐵莘看著郝韻戴好了防毒面具,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大大地鬆了口氣,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的安危。
因為長時間憋氣,鐵莘的臉漲紅得好像隨時可能滴下血來,耳朵裡嗡嗡轟鳴,心臟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的,“媽的!死就死吧!”頭昏腦脹的鐵莘在心裡罵了句,大口喘息起來,就算這裡的空氣真的有問題,再這麼憋下去,不等被毒死就要窒息而死了。
“這裡。。。。。。有毒氣!”黃平眼神呆滯地仰望著急促呼吸的鐵莘,眼底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說不出是悲哀還是譏諷。
郝韻大吃一驚,舉手就要把防毒面罩摘下來,卻被鐵莘給制止了,“就算有毒我也吸進來了。”鐵莘沒有因為黃平的話表現出絲毫的恐懼,神態輕鬆地嘿嘿一笑:“再說這老狐狸的話也不能相信。”
隔著防毒面具,鐵莘的話聽起來並不是那麼清晰,郝韻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酸澀、感動?郝韻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不是因為那兩片玻璃。
像是感覺到了她沉重的情緒,鐵莘貼著郝韻的耳畔輕聲道:“這老狐狸兩天兩夜都沒死,就算有毒氣,我們也來得及趕回獅泉河。”
西藏交通不便,尤其是阿里地區道路更是難行,在每個地區的駐藏部隊總部都設有設施先進、藥品齊全的醫療機構,郝韻聽到鐵莘的話,稍稍放了些心。
“黑白雙煞呢?”鐵莘一腳踢在黃平的肋骨上,後者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篩糠一樣抖了起來,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鐵莘對黃平沒有絲毫的憐憫,在他心中早認定了黃平與那設計這場陰謀的神秘人是一夥的,他現在變成這樣估計也是窩裡反。
“別!別打我!”看到鐵莘的腳又抬了起來,黃平連忙掙扎著求饒,只是他虛弱已及,根本無法從地上做起來,“他們也在、在這裡,也許已經死了吧。”
鐵莘撿起黃平身邊的電筒,扳動電源,電筒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電量告馨,隨手把電筒扔掉,鐵莘提起了馬燈,瞥了黃平一眼:“還能再活一會兒嗎?”
黃平像是中風了般,橘子皮一樣佈滿了褶皺的臉不時抽動下,痴痴地望著鐵莘,眼淚鼻涕流了滿臉,順著嘴角滴答滑落,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救、救我。。。。。。”
“你先躺會吧。”鐵莘滿不在乎地嘀咕了一句,提著馬燈四下打量起所在的巨大墓室,郝韻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旁。
對於郝韻來說,現在唯有鐵莘能給予她一絲安全的感覺了。
黃平所躺的位置距離進入這空間的通道口大概有十米遠,鐵莘又直直向前走出了十幾米才看到了盡頭的牆壁,貼著牆壁向一側走了至少十三、四步後才到了牆角,如果通往墓室的那條通道是中軸線的話,墓室的面積超過了六百平米,六根腰粗的石柱分佈其間,支撐著頂壁。
“乖乖,好傢伙!難道這裡是大食堂不成?”鐵莘抬頭望向頂壁讓人目眩的星辰日月的彩繪,不由得咂舌驚歎。
郝韻“撲哧”失聲笑了出來,笑聲剛起卻又馬上停住,黃平說的這密室內有毒氣的訊息像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看到鐵莘含笑的眼睛,郝韻立刻醒悟到他在故意讓自己輕鬆,心情更是複雜。
鐵莘當然能看的出來這間巨大的暗室決不可能是食堂:牆壁上繪製著色彩豔麗、栩栩如生的神佛壁畫,或許是因為這裡深處地下,沒有風吹日曬的損害,壁畫看起來宛如剛剛落筆,壁畫中的人物都有真人大小,在馬燈的光芒下彷彿隨時都可能破牆而出。
暗室裡分成兩排相對而坐地擺放著三十個同樣大小、模樣的巨大石臺,“這是什麼?”郝韻摸著石臺周身生動的浮雕問鐵莘,三十座石臺所雕刻的畫面各不相同,卻都是佛像。
“是石棺!”鐵莘敲了幾下石臺,悶聲道,儘管這一座座雕像精美的石臺看起來更像是藝術品,鐵莘卻能看棺蓋與棺身接合處幾不可見的縫隙,尤其是他敲打石壁時發出宛如瓜熟的聲音,分明是中空的棺槨。
正撫摸著石雕的郝韻身體僵了下,觸電般把手縮了回來,罩在防毒面具下的面孔毫無血色,用力地吞了下口水:“這些都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