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后見他突然提起西閒來; 正要贊上兩句,趙宗冕道:“可是朕不太懂的是; 於氏明明靠不住; 而且從此後林家的仕途也就斷了; 牽連林家後代; 這也值得?”
吳皇后想了想:“林御史是當事之人,當事之人的想法,別人很難理解。”
趙宗冕點點頭,看著吳皇后道:“子非魚,當然不知道魚是高興還是難過,但是皇后,你不覺著林牧野跟於家的牽絆,有點耳熟嗎。”
吳皇后從方才開始就有種恍惚的想法,聽趙宗冕如此說,心裡已經確鑿。
“皇上您的意思是……”她只能假裝不知道。
趙宗冕道:“當初我在宮裡,是老王爺教我練第一套拳,也是他傳授我第一冊 兵法。我這個人雖有些沒心沒肺,但是誰對我好,我至死不忘。”
皇后屏住呼吸,趙宗冕道:“所以後來老王爺叫我以後善待你的時候,我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吳皇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怎麼突然又提起這些來了。”
“是啊,這些你好像不愛聽,且你都知道,那就說點你不知道的,”趙宗冕笑笑:“後來咱們都長大了,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皇上跟內侍說話,說是北蠻每年都來犯境,令人十分頭疼,朝廷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擊垮他們,所以要用權宜之計。你知道權宜之計是什麼嗎?”
吳皇后愣住了。趙宗冕道:“那就是和親。但是皇上並不想用真公主和親,可有個人從小在宮裡長大,彷彿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吳皇后站起身來,她盯著趙宗冕,彷彿不相信這話。
趙宗冕仍是淡淡地說道:“太上皇一直都想成為千古名君,所以這些有關國計民生的大事,都有隨行史官記錄,你可以去庫房裡,或者直接去問他。”
吳皇后後退一步,靈魂出竅般。
趙宗冕道:“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歡我,因為老王爺的原因當然也不喜歡你,如果讓你去和親,自然是一舉兩得。可我記得老王爺的話,我才去求皇后說要娶你,皇后還是很仁善的,可惜死的早……她答應了我,不然的話,又有誰能夠讓當時的皇帝改變主意呢。”
吳皇后手在圈椅上扶了扶,緩緩落座。
趙宗冕道:“我以為我做了一件好事,因為這本是我應承老王爺的,也算是報他的恩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你並不滿意這門親事,但對我來說那不算什麼,橫豎我履行諾言保了你周全。”
吳皇后聽到這裡:“不要說了。”
趙宗冕道:“怎麼了,朕哪裡說錯了嗎?”
吳皇后道:“皇上……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和親的事?”
趙宗冕並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再往後,就是你小產那次。那時候你告訴我是太上皇所為,你說太上皇一直想除掉你我,也容不得那個孩子的出生。你要我答應給那孩子報仇,給老王爺報仇。”
吳皇后深深呼吸,往事在心底閃現,那時候趙宗冕畢竟年輕,當即就要去找成宗,是她不顧一切跪在地上攔住,求他先壯大羽翼,然後再圖報仇之事。
趙宗冕道:“我一直不願意回想此事,我也一直沒跟你說過,我很在意那個孩子,但是……現在你告訴我,那真的是太上皇所為嗎。”
良久,吳皇后才用暗啞的嗓子回答道:“他已經暗示過了,他不可能放那個孩子離開京城。只有那樣做,你我才能離京,脫離他掌控之外。”
雖然早就有所猜測,親耳聽了這句,趙宗冕在瞬間心頭冰寒。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趙宗冕的臉色卻好像還平靜,他喃喃道:“只是奇怪的很,有林西閒那樣拼命保護自己孩子的,也有你這樣,為了自保跟報仇而害死親生骨肉的。”
吳皇后聽他提到西閒,突然一陣心酸,她咬牙叫道:“是,我自然跟她不同,她身上沒有揹負著血海深仇,假如她也經歷我所遭遇過的,她會做的比我還狠。”
“也許你說的對,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她不會衝自己的骨血下手。”
吳皇后渾身微抖:“你、你就這麼護著她……我早知道她的出現不是個好兆頭。”
趙宗冕一笑:“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容不下她,因此才處心積慮地趁著雁北軍去白山的時候,叫人挑撥離間,引我離開王府?”
吳皇后一震。
當初雁北軍在白山遇襲,起初趙宗冕以為是誤會所致,後來命段珍暗中追查,才知有人故意挑撥。但是為什麼要讓雁北軍跟白山族人動手呢,畢竟白山族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