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而且也沒有發熱,只要熬過了今晚上,就不至於有事了,只不過王爺一直睡著,這會兒可該吃藥了,倒是不好叫醒他。”
西閒道:“勞煩把藥拿來。”
等太醫吩咐端藥的功夫,西閒喚了奶孃上前,把熟睡的泰兒交給她抱著,泰兒的手還緊緊攥著她的衣襟,西閒好生地哄騙著,小心翼翼地才終於掙了出來。
兩名宮女上前,給她輕輕地揉腿,漸漸地血氣才算暢通。正太醫端了藥回來,親自奉上給西閒。
西閒看著那深褐色的藥湯,舀了一勺,才要嘗一口,太醫笑道:“娘娘不必親口嘗過了,方才端進來的時候,顧大人已經親自嘗過了。”
西閒傾身,親自舀了藥汁地餵給他喝。
只是趙宗冕正半是昏睡中,藥汁入口,總是不肯嚥下。
西閒只得先叫眾人都退了,自己喝了一口藥,俯身渡了過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甘心情願地主動,他的唇瓣有些微涼……讓西閒心中悸動,可想到太醫說他並沒有高熱乃是好事,這才又寬慰。
趙宗冕雖然睡著,卻因為在承受著傷痛煎熬,牙關緊咬,西閒舌尖抵在上面,猶如海浪輕擊岩石,正愁無法可想,那岩石突然中開,主動地將她送過來的湯藥吃了,同時還意猶未盡地捲住了那香甜的丁香之舌。
西閒本是心無旁騖,誰知突發如此,臉上頓時浮起淡淡地緋色。忙抬手推開他的臉。
與此同時,趙宗冕睜開雙眼。
他定睛看了西閒半晌,臉上流露幾分笑意:“還以為是那個女妖精趁著本王虛弱無力來吸取本王的精氣,原來不是女妖精,是女神仙普度甘霖來了啊。”
西閒見他醒了,又給捉了現行,略有些臉熱,便咳嗽了聲:“王爺不肯喝藥,我……只能出此下策。”
“什麼下策,分明是再好不過的上策。”趙宗冕笑道:“我還要,再給本王喂一口。”
西閒道:“王爺既然醒了,就快喝了這藥。”
趙宗冕道:“不,要你餵了才喝。”
西閒道:“王爺還想不想快些好起來了,這會兒不是任性胡鬧的時候。”
趙宗冕見她彷彿有兩份惱色,問:“怎麼真生氣,我喝還不行嗎?”他試著要起身,西閒忙摁住他:“別動。”
趙宗冕道:“你不是生氣要我自己喝麼?”
西閒嘆了聲,俯身探臂,從後勾住他的脖頸,微微地讓他抬頭,一手拿著碗,小心地送到他唇邊。
等趙宗冕乖乖地把藥都喝了。西閒掏出帕子給他擦了唇角的藥汁,又將他放下。
趙宗冕望著她道:“你有什麼心事?是不是宮裡又發生什麼事了?”
西閒本想讓他安心養傷,但……於是道:“文安王明日就能到。”
趙宗冕卻並不覺著驚訝,只說道:“估摸著也是這兩天了。”
西閒問:“王爺早就知道?”
趙宗冕道:“我只知道王兄早就上路了。至於為什麼上路,是不是進京,如果是進京又是為了什麼,卻不明白。”
說了這句,趙宗冕悄悄問道:“小閒,你白天說的話算數嗎?”
西閒正想正經事,突然聽他說了這個,便假裝沒聽見。
見他目光爍爍的樣子,顯然一時半會是不會睡的,西閒便問道:“昨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是否能夠告訴妾身?”
趙宗冕道:“……你想知道什麼?”
西閒抬眸:“我想知道,王爺在中這一刀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
手突然給他握住。
西閒並沒有掙開,他的手掌寬大,手指很長,從來都霸道有力,抓住東西后就好像永遠都不會放開,泰兒雖小,卻也彷彿有這個習慣。
西閒曾討厭這種感覺,可現在,感覺到他掌心的那點溫度,卻又覺著難能可貴——他沒有死。
“我……”趙宗冕說著,彷彿又回到了昨晚受傷那一刻。
他是帶兵的王爺,身先士卒,從來都是刀口舔血,對於死亡也並不覺著陌生,亦從無畏懼。可是昨晚上那一刻,他突然怕極。
“那會兒我心裡所想只有一個念頭,”趙宗冕望著西閒道:“絕不能死。”
他不能死,因為他現在並不是孤家寡人了。
直到西閒身後響起一聲淺淺的咳嗽,將兩人對視打斷。
是顧恆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看著趙宗冕:“陛下想見太子,給我攔住了,如今他想見王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