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娘娘也不知道會遇刺。”
“話雖如此,但堂堂正妃晚上出門……又是在這非常時期,唉,雖然我知道她急欲報當年平陽王的仇,不過行事也太不謹慎了。”
眼見將到了殿門口,西閒緩緩止步:“聽說當初平陽王府出事後,娘娘就也給接進宮裡來撫養了?”
章令公主道:“可不是呢?進宮的時候她才八歲,正好比宗冕小兩歲。”
西閒假作不經意問道:“原來殿下跟娘娘那樣早就認識了啊。”
章令道:“是啊,兩個人年紀差不許多,那會兒早見過面了……只不過宗冕不愛跟小姑娘玩,整天都跟顧恆那些人在練功房、練武場上演戲騎射,練習拳腳呢。”
關潛也不知這些內情,他本來不願當著西閒的面,讓公主提趙宗冕跟王妃的事,可卻按捺不住好奇,於是也問道:“那他們是怎麼才成親的呢?”
章令公主道:“這個卻是先皇后做的媒,因為一直是皇后撫養著吳妃,對她十分寵愛,在宗冕十三歲要外封那年,就給他兩個拉線訂了親。本來這門親事皇上是不太滿意的,只是那會兒先皇后病著,皇上不忍讓她失望,所以就答應了。後來他們成親後不久,皇后就病故了,那次皇上召他們回京,……也是在那次,吳妃大概是因為車馬勞頓的小產了。”
關潛又問:“聽說舅舅的兵法、武功,還曾蒙吳老王爺的教導?”
章令公主道:“可不是?當年老王爺活著的時候,只見了你舅舅一面就喜歡上了,說他是天生的將才,只可惜老王爺去的早……”
泰兒因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便有些無聊地張望。
此時顧恆從殿內又走了出來,一眼瞧見他們在此處,便走了過來。西閒轉頭,同關潛低低叮囑了幾句,關潛點頭答應。
顧恆欠身行禮,章令問道:“鎮北王好些了嗎?”
“先前服了藥,才睡下,已經大有起色。”顧恆回答這句,轉頭對西閒道:“多虧了娘娘先前那番話,太醫們才能放手救護,我們到底是粗莽之人,差點誤了大事。”
西閒道:“大人們也是擔心王爺的緣故,關心則亂而已。其實我也並沒做什麼,就算我不來,太醫們自會想通。且王爺體魄強健,一定可以撐得過去。”
關潛道:“大人借一步說話。”
顧恆這才同他走到一邊,關潛低低地告訴了幾句,顧恆道:“有此事?”
關潛抬眸,見章令公主跟西閒已經領著泰兒進殿內去了。
關潛就把方才西閒跟成宗在殿內唇槍舌戰一節說了:“皇上既然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傳遞資訊,證明宮內仍有他可用之人,私通訊息,許又有隱秘圖謀,如今王爺又傷重,大人一定要警惕。”
顧恆道:“說的很是。”又道:“宮內如今缺乏心腹人手,小公爺不如祝我一臂之力。”
關潛即刻行禮道:“願意效命,大人若有驅策,只管吩咐。”
據太醫們說,已經給趙宗冕傷口用了藥,頭兩天是最兇險的,因為怕傷口會感染之類,他的傷有偏是在心肺地方,一旦生變,那就神仙難救。
西閒不敢離開,抱著泰兒在旁邊守著,趙宗冕睡得很沉,太醫說這樣很好,有益於他體質恢復。
泰兒起初還小聲地問東問西,又給奶媽帶著在殿內轉玩了會兒,漸漸也有些發睏,便又奔回西閒懷中,不多時居然睡著了。
西閒本要把他抱到別處、或交給奶媽,誰知他死死地抓著衣襟不放。西閒亦不敢把他放到趙宗冕身旁,因擔心泰兒睡相不好,會碰到傷處,所以只抱在懷中,靠在床邊撐著。
如此不知不覺已經天黑,有內侍進來掌燈。
西閒心中不停地想著近來以及今日的事,一會兒看看趙宗冕,一會兒看看泰兒,這一大一小的睡容倒也有些肖似,只不過西閒平日裡見慣了趙宗冕飛揚跋扈的姿態,如今看他很安靜地躺在榻上,直挺挺地動也不動,無端有些心慌,本能地想過去看看他是不是還好。
偏偏因為坐了半晌,半邊身子已經麻了,也沒辦法欠身,只勉強探臂出去,試著想碰碰他的手試試看溫度之類。
艱難地伸長手臂,手指尖微微一碰,卻試不出溫度,反而差點從椅子上歪倒過去。
正在這時一名太醫進來,見狀忙將她扶住:“娘娘可無恙?”
西閒雙腿痠麻難耐,忍著道:“無事,你……你看看王爺。”
太醫忙過去試了試趙宗冕的脈,回頭道:“娘娘放心,王爺脈息強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