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位陸夫人身份尊貴,別說在秦家,便是在京城侯門相府出面作保,亦是有這個臉面的,是以,此番,由陸夫人出面,對於秦家這樣的家世來說,已是天大的臉面了。
且這陸夫人還將顏老夫人請來,方方面面顧忌到了,可謂是給足了臉面。
尤是秦家許是早早便猜測到了,但此刻這袁氏未曾瞧見那戚修的到來,到底是有些不快的。
雖有婚約在身,雖已算作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但未曾親眼瞧見女婿模樣,是人是鬼都尚且不知,如何敢輕易將女兒嫁過去。
袁氏心下微沉,沉吟半晌,正要以秦玉樓親事已快要定下之由,欲將秦玉卿推出去時,卻不想那陸夫人倒是快一步直接開門見山的提出此番代戚家前來是要求娶秦家長女秦玉樓的。
袁氏不由與秦老夫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紛紛有些詫異。
陸夫人捏著帕子笑著道著:“其實,我之前便瞧見過你們家大姑娘一回,那滿身芳華氣度令人記憶猶新,實不相瞞,我對你們家大姑娘打從心底裡喜歡···”
袁氏聽了微微詫異,只垂眼沉吟片刻,忽而眯著眼看著陸夫人直言不諱道著:“承蒙夫人厚愛,既夫人如此坦率,那有一事我便也直言不諱了,其實因父親過世早,這麼些年來咱們秦家與侯府素無往來,之前並不知咱們家與侯府早早定下了這門親,而大丫頭也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是以先前家裡已經為其說了一門親事,恐怕大丫頭無法嫁去侯府了。不過好在咱們秦家女兒眾多,且養女兒歷來用心,不是我自誇,便說咱們府這二丫頭便是個才情並茂的,無論性情、相貌絲毫不必大丫頭差——”
說著,袁氏只笑著看向首座的顏老夫人笑顏道:“老夫人最是清楚不過了,咱們這二丫頭還是這元陵四美之一呢,老夫人,您說是吧——”
顏老夫人聞言微微詫異,許是沒有料到這袁氏竟然會替那秦玉樓推了侯府這樣好的一門親事,想到那秦玉樓,顏老夫人眼中一片複雜,只她此番是那陸夫人特意請來求親的,不便過多幹涉。
半晌,只笑眯眯中規中矩道著:“你們秦家的女兒自然都是好的,樓兒與卿兒更是咱們這元陵城中一等一的好,哎,只可惜咱們顏家沒得這福分···”
顏老夫人此時說的倒是真心話,她是真的疼愛那秦玉樓。
此番,仍未免覺得有些可惜。
袁氏聞言便衝著陸夫人欣然笑著:“這二丫頭歷來不比大丫頭差,現如今也正好到了說親的年紀呢···”
袁氏賣力舉薦秦玉卿。
然那陸夫人聞言,面上一陣遲疑,看了看袁氏,又看了看老夫人,沉吟片刻,這才一臉為難道著:“秦家二姑娘芳名,其實我素來便有耳聞,毋庸置疑,定是一等一的好,只實不相瞞,我那侄兒乃是侯門長子長孫,而他們戚家歷來禮教嚴苛,嫡庶分明,他們祖訓嚴苛,規定長子長孫非嫡不娶,長女非嫡不嫁,是以這——”
陸夫人說到這裡話語一陣遲疑,似有些為難之意,不過那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非嫡不娶!
袁氏與秦老夫人面面相覷。
許是料到對方會婉拒,卻不想竟這般直接。
如此,倒是不好在多說什麼了。
甚至原本到了嗓子裡的那句“過繼”之說,也給生生嚥了進去。
陸夫人說罷,目光在袁氏與秦老夫人面上輕輕略過,頓了頓,又與旁邊顏老夫人對視了一眼,適才略微笑笑道:“其實,大姑娘現如今正在說親這事兒,其實我也略知一二,正因如此,這才這般匆匆趕來,生怕這麼好的侄媳婦被旁人給搶了去呢,所幸,據說現如今雖已相看卻未曾定下,我倒是趕上了···”
陸夫人這般說著,見袁氏與秦老夫人一時無話,陸夫人心中反倒是點了點頭。
若是因著對方門第高便上趕著高攀的,陸夫人反倒是不喜,也唯有如袁氏這般,實則是在真心為著女兒考慮。
無非是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不敢輕易將女兒嫁過去罷了。
都是做母親的,陸夫人如何不知。
這般想來,陸夫人只直直看向袁氏,雙眼滿是真誠坦率,只一臉認真的道著:“其實戚家乃是開國功勳,禮教雖嚴,規矩雖多,許多人只怕女兒嫁過去會受苦,卻不知嚴苛也有嚴苛的好處,譬如,戚家祖訓,男子三十無子方能納妾,男子四十無子且犯七出者方能休妻,戚家規矩嚴苛並非只針對女子,乃是所有人一視同仁,從自身約束起——”
陸夫人說完,便見袁氏雙目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