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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部分

小窈面色一紅,眸光卻是堅定。

“女大不由人,爹才知道麼?”

父女倆一唱一和,秦直碧也只能微微蹙眉。

見秦直碧神色,秦越悄然向小窈使了個眼色。小窈便笑著說出去親自給他重做飯菜,讓他們師生兩個先說話。

小窈出門,秦越便將鄒凱的來意說了饅。

秦直碧也對這個鄒凱素無好印象,便長眉一皺:“恩師,請恕學生說句肺腑之言:鄒凱或許當年也是可造之材,可是多年官場沉浮,早已染髒了他原本的初心,現在的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全無立場,簡直就是騎牆之輩。學生不屑與他結交。”

秦越便也點頭,“白圭說的沒錯,鄒凱已然不是當年為師贈銀迴護過的那個落拓才子。只是為師想讓你此次賙濟於他,不是為了他本人,乃是他的事正好事一個契機,能讓我們趁機重振朝綱,重擊權閹!”

秦直碧微微眯眼:“恩師此話怎講?”

秦越一笑,搖了搖頭:“咱們已是鄒凱最後的退路,所以他不敢與我撒謊。他說得明白,如今蘭太監想要的是那個主謀告發嶽如期的人,鄒凱擔心這個罪名落到他自己頭上。他向我發誓,說那個主謀真的不是他。”

“那又是誰?”秦直碧並不熱衷,眼中面上並無太大波瀾。

秦越笑起來:“白圭,憑你,如何還想不到那主謀是誰?皇上做事的手腕,咱們都曾多年伴君,如何還能不明白!”

當朝重臣,越是看似深受皇帝信任的臣子,皇帝卻也反倒更怕功高震主,所以皇帝對這樣的重臣的防備便越深。

這也許不是這一朝一代的做法,而是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秦越深深一嘆:“當年為師身邊亦有皇上的眼線,如今白圭你的府中同樣也有。那麼當年嶽如期的身邊,如何沒有廠衛的身影?若此,正好趁著蘭太監查案,就讓他們廠衛之間窩裡反,自相刀劍,咱們正可作壁上觀,漁翁得利!”

“只消廠衛自相殘殺,元氣大傷,到時候便正是重振朝綱,濯清風盪滌朝堂權閹的最好時機!白圭啊,為師和多少忠臣等待了多年的機會,到了你這一代,終於天降到了你的眼前啊!這將是不世的功名,是上天降給白圭你的大任啊!”

“想來,你父親、我的秦兄弟他的在天之靈也一直都在期盼這樣一天,期盼著由他的兒子來親手完成這撥亂而反正的大業!”

鄒凱終於被西廠拿走,下了錦衣衛北鎮撫司大獄。

冷杉和衛隱都哪裡會饒得了公子的仇人,牢裡的刑具排著隊、按著樣兒地招呼到鄒凱身上。

鄒凱這棵牆頭草,這一回竟然咬緊了牙關寧死不屈,就是一口咬死,說那個主謀不是自己。

終究是禮部尚書,冷杉和衛隱也不敢直接讓他死了。

而外頭風言風語早已流湧而起,都說蘭芽這是挾私報復,刑上九卿,越發猖狂。

此時蘭芽剛走馬上任了乾清宮的總管,正是權勢熏天的時候。於是外頭縱然流言如沸,朝堂之上卻暫時還沒人敢出頭來彈劾。所有人都在持中觀望,尋風而動。

外朝有訊息,後宮自然就能聽見動靜。

訊息傳進長樂宮,吉祥就笑了。

她威逼蘭芽替她弒君的事,是被太子給壓下來了。太子當日在她膝前哭求,說這些年沒有父親,好容易享受到天倫之樂,問她怎麼能狠心地又想讓他再度成為沒有爹的孩子……

這世上吉祥可以罔顧任何人的心意,卻獨獨無法反駁兒子的意見。她只能暫時忍了下來。

只是她心中反倒更升起不甘:那個嶽蘭芽究竟有什麼能耐,能叫她身邊一個一個人都倒戈去了那邊!從前是司夜染,中間幾度連大包子都差點,到如今——竟然是自己十月懷胎的兒子。

吉祥便更不甘!

再說既然嶽蘭芽不肯幫她除掉皇上,那她還佔據著乾清宮的位子做什麼?!

一宵計議,天明時分,吉祥心下已是有了主意。

遼東。

到了冬日,風雪封山、冰封雪凍,東北大地便彷彿成了個獨立的王國,與周遭

世界都隔離開,難有路通。

長樂終於能鬆下一口氣來。

奉宗主之名看著司夜染已是幾年了,他最大的任務就是盯緊了司夜染,別讓司夜染跑了。

宗主看得明白:司夜染這幾年的路數略有古怪,一意任憑朝廷發落,不辯不抗,甘心遠離京師,漸漸失去了皇上的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