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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她怎麼會在乎,怎麼會在乎,啊?!

隔著氤氳紅燈,她在他面前明媚地笑。可是眼中卻輾轉過千萬悲愴,叫他心彷彿被隆隆車輪碾軋。

他便眯眼:“蘭公子,你當著我的面,又在走什麼神?”

蘭芽猛然回神,面上卻笑意未減。此時此刻她哭已哭不出來,詭異地,她就是想笑,笑得停不下來。

她含笑仰頭凝視他的眼睛,心下無聲道:司夜染,我絕不會向你承認,我已猜到了你就是冰塊……我絕不會讓你知道,我是真的,曾經對你心動。

我絕不給你機會得意,我絕不會忘記你的欺騙;我一定會——忘了曾經對你的,心動!

司夜染心下越發沒底,急聲道:“你究竟在笑什麼!”

蘭芽笑得湧出了眼淚,她自己伸手抹了,歪著頭含笑道:“大人,虧你一副冰雪氣度,卻原來這樣擅長說笑話……大人說得太可笑了,小的怎麼會想與大人多多相處?”

司夜染再也無法繼續與她鬥嘴,心下從未有過的顫抖起來,便抵在她身邊,伸手挑起她下頜:“……說,你究竟又怎麼了?是不是隋卞他,方才與你說了什麼!”

“怎麼會呢?”蘭芽笑得情真意切:“他名字雖然隨便,可既然是大人挑在御馬監的人,哪個會是隨便的?他自然謹記大人的規矩,不該跟我說的,絕對不會說的。”

她一瞬不瞬,直直凝視他

的眼睛:“倒是大人在擔心什麼?難道大人還有什麼秘密,是不敢叫我知道的麼?”她笑著拍拍司夜染的手臂:“大人,不必了。大人不必對小的費那些不必要的心。大人只需記得,小的永遠不會忘記滅門之仇就夠了——大人千萬不要以為,小的會被大人魅惑,墮入迷障。”

蘭芽說完,便抬步從他身邊走開。小小身影朝門口去,背上印著的紅燈光越來越薄,漸漸融入夜色。

司夜染一句話猛地衝上舌尖,他低吼:“你明知道我對你已……”

蘭芽小小肩頭微微一顫,停住腳步,卻沒回頭,幽幽道:“大人不必說了。還是等到三日後,都說與梅影姑娘吧。小的先行一步,今晚便搬去西苑,這便辭行。”

蘭芽疾步而出,背後傳來瓷器崩碎的聲響。

蘭芽輕輕閉上眼,仰頭望夜幕之上那清雅無比的明月,彷彿又是舊日曾遇的那人

她心裡無聲道:冰塊,永訣了。

蘭芽回了聽蘭軒,沒聲張,只將自己隨身的衣裳帶了。然後暗暗囑咐了雙寶和三陽,三人都沒聲張,便悄然離開了聽蘭軒,住進了西苑。

息風掌西苑,見蘭芽連夜搬來,也知道梅影過門就在三日後,便也沒說什麼,只安排下去。

蘭芽卻說:“我突然搬過來,一切都不必麻煩了,就讓我暫住在虎子那裡即可。”

息風卻皺眉:“也是不妥。虎子與趙玄合住,你豈能這般?”

息風不顧蘭芽的謙讓,還是親自帶人去收拾了一個小小跨院出來。院子雖然小,卻也精巧雅緻。蘭芽便笑:“這院子定有掌故。”

息風便也嘆了口氣:“是景泰帝的汪皇后曾暫住過。”

奪門之變後,英宗復位,景泰帝的汪廢后因曾保護過太子朱見深,於是並未賜殉葬,而是遷出禁宮,暫於西苑住過一段時日。

想及舊事,蘭芽也輕嘆了口氣:“汪皇后也算今上的恩人。我能住在此地,也是造化。”

三陽不懂事,上來就說:“如此說來,公子若為女人,說不定還有當皇后的命!”

雙寶忙上前死死捂住三陽的嘴。

雙寶自然也不知蘭芽是女兒身,只是他明白汪皇后一生多舛,先是被廢,後又眼睜睜看著丈夫從皇帝變為庶人,受人唾罵……縱諡號依舊為皇后又能如何?三陽這話說得未免太不吉利。

蘭芽倒不在意,淡淡一笑道:“景泰帝的汪皇后被廢,本朝的吳皇后也被廢,如今的中宮王皇后一生抑鬱;再往前說,錢太后瞎了眼睛……咱們大明朝,究竟有幾位皇后能得幸福?本公子自然不屑什麼皇后之尊。便是有人捧了中宮冊寶來求我,我也不稀罕!”

雙寶和三陽趕緊追捧了一下自己主子,接下來便盡本分,替蘭芽收拾內外。

雙寶小心翼翼將蘭芽帶出來的幾軸畫都抱過來,問蘭芽放在何處。蘭芽瞧著那畫兒呆了呆——明明想從靈濟宮出來便什麼都不帶,可是,還是帶了這幾幅畫。

她便歪頭望雙寶:“這畫兒,大人是說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