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嫂嫂去觀摩。然後每回孃親都是又嘆息又笑地摸著她的發頂說:“不知道我們蘭芽將來這一天的時候兒,會不會嚇得掉眼淚呢?”
她當日總是嘴硬地說:“嘁,不就是大腿出了點血麼?又不是掉腦袋,我才不怕!”嫂嫂當時笑得一把抱住她,險些直不起腰來。
是嫂嫂一點點告訴她,來了桃花癸水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說是真正的成了一個女孩子,說是從此就與男伢子徹底不同了……說是女孩子長大了,可以談婚論嫁,也可以當孃親了。
嫂嫂嗓音柔細,講這些話的時候,面上帶著珠玉一般好看的光。她便忍不住問嫂嫂:“就像嫂嫂跟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一樣麼?”
從嫂嫂身上,她看見了一個女子成為婦人之後最幸福的一切,於是心底下也有隱秘的想往。
嫂嫂便笑著點頭,說:“當真好奇,我們蘭芽將來的夫君會是什麼樣的男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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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虎子不要
那晚她就這麼反覆想著孃親和嫂嫂,望著眼前的桃紅,掉了許多許多的眼淚。眼淚落在那抹緋紅上,氤氳開去……
她只是遺憾,當這一天終於來臨,當她終於長成一個大姑娘的時候——孃親、嫂嫂卻都看不見了……
而她此時,以這樣不男不女的身份苟活於世,就算來了桃花癸水,又還能改變得了什麼?
想愛的人,已經沒有資格再愛;想恨的人,卻偏偏早已奪走了她最美好的一切……未來荒崖,無邊歲月,她哪裡還有當女人的資格?又如何,如同嫂嫂所說,談婚論嫁,還有生兒育女?才!
那晚她哭著起身,親手將床單洗了。可是店裡的皂角和澡豆俱不濟事,那抹緋紅怎麼也無法完全洗掉。大晚上的又無處去尋草木灰……她抱著褥單發傻,最後無奈之下,只好自己抓了筆來,就著那點剩餘的淡淡紅色,畫了一朵芍藥在上頭……翌日不等店家問起,自己倒是先編了個故事,說昨晚夢見國色天香,便一時興起想要作畫,奈何房間中沒有宣紙,便畫在了褥單上——若店家責怪,情願以錢賠償。
那夜她能畫一朵惟妙惟肖的花兒在上頭,她卻要親手掐死活在自己身子裡頭的那朵花兒。
她叫蘭芽,也是花兒,卻終究只有初生新芽,卻永遠都沒有機會再等來含苞怒放。
摹。
回憶至此,她截住思緒,不讓自己繼續感傷下去。
只走到窗邊,開了窗,遙望窗外夜色。
曾經,她選了這間房,就是因為這扇窗正對著南京教坊司所轄的攬月樓的方向——而彼時,慕容正端坐在攬月樓輕紗簾幕之後撫琴。
並非求而不得,而是不敢求。於是只敢到他眼前坐坐,卻不敢告知她來了;然後回到這裡來,遙遙對著他所在的方向,孤拾酒杯。
這間房所有存留的意義,都是她與慕容之間的回憶。
她的心便忍不住狂跳起來——究竟那個在她走後便使了銀子鎖起這間房的人是誰?
是他,是慕容,對不對!
曾經幾番番悄然命令自己僵死的心,這一刻忽地控制不住地又活了。蘭芽情不自禁一把抱起褥單,繞著這屋子,無法自控地走了好幾圈兒。終是壓不住,心內的歡喜漸漸澎湃成狂喜。
原來他也跟她一樣,不忍丟掉這間房裡的記憶,更——小心珍存起來。
就算她已不敢奢望他,他卻——並未放棄她。
蘭芽抱著褥單,蹲下,忍不住又淚溼桃花。
有人敲門,節制的三聲,不輕不重。
蘭芽急忙一抹眼淚,問道:“誰?”
外頭傳來那店小二的嗓音:“公子,是屬下。”
蘭芽便連忙將褥單扔回床榻,將帳子放下來遮住,這才起身去開門。
店小二進來,謹慎地左右看過,方將房門關嚴。回身便是單膝跪地:“屬下參見蘭公子!”
蘭芽平靜下來,道:“起來吧。”
小二卻沒起來,垂下頭去哽咽了兩聲:“屬下雖然在南京,卻也聽說了京師的情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