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面色蒼白下來:“……更糟糕的是,恐怕紫府亦牽涉其間。這便不止是辦幾個地方官員那麼簡單,更有可能要直接面對紫府。”
唐光德急問:“公子,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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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芽馬不停蹄,直奔順天府。
在大門口,正堵著剛從北鎮撫司獄回來的賈魯。
蘭芽扯著賈魯進屋,也不繞彎子,直接問:“大哥在詔獄那邊查到涼芳了吧?”
賈魯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快說。”蘭芽盯著沙漏,心急如焚:“過了辰時,怕皇上就要召見你。趁著現在,大哥趕緊與我說清楚!”
賈魯便道:“我是查到了涼芳。北鎮撫司方面說,雖然曾誠是朝廷欽犯,然涼芳是他宅內人,更兼之此時是靈濟宮中人,是帶了靈濟宮腰牌去的,於是獄卒未敢攔阻,亦未敢監視在畔。”
“只隱約瞧見涼芳是帶了一壺酒去的,勸曾誠喝了幾杯酒。此後曾誠再沒見過任何人,沒進過任何飲食,待得天亮之後便交付給了我……如此看來,此事唯一的嫌疑,便是涼芳!”
蘭芽閉上眼:“大哥若這般稟告朝廷,任何人都會在涼芳背後,直接想到我們大人!”
“沒錯!”賈魯忍不住冷笑:“你們大人也太過明目張膽!他派涼芳去害曾誠,卻還裝模作樣要我保下曾誠的活口!如今曾誠死在我手上,紫府和朝廷便都不會放過,他正好可以借刀殺人,連帶著將我也除了!”
賈魯血灌瞳仁:“司夜染,好歹毒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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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情勢越發難以收拾,蘭芽跳起來拍了賈魯腦門一下,啪的一聲,將賈魯拍醒。
“你做什麼?”賈魯驚問。
蘭芽嘆了口氣:“沒錯,司夜染就是心腸歹毒的人!只不過大哥你好好想想,憑他那歹毒的心腸、狠辣的手腕,他能做事做得這般淺顯?若真是他乾的,他會籌劃得天衣無縫,既達到目的,又讓人找不到他的把柄!”
賈魯緊吞幾口氣,盯住蘭芽,被她面上光芒所懾,緩緩點了點頭:“你說的,倒也有理。”
“所以方才的結論,拜託大哥切莫向朝廷提及。”蘭芽懇切道。
賈魯急得滿頭的汗:“你不讓我說,可稍後見了皇上,你又要我怎麼說!難道就讓皇上以為,當真是我賈魯與刑部辦事不利,治了我的罪?!”
蘭芽垂下頭去:“大哥,我隨你一起進宮面聖。”
賈魯忍不住連聲訕笑:“你?你又來了!我再說一遍,膽子大也沒有你這麼傻大膽的,那叫進宮面聖,你當是想見誰就見誰?就連你們大人都未必有這個膽子,憑你身份,怎麼可能!”
蘭芽淡淡從腰間解下一塊鐵牌,揚給賈魯看:“喏,小弟好歹還有這面御賜的‘內宮行走’的腰牌。雖然不值什麼錢,不過聽上回那位守宮門的公公的意思,彷彿是可以憑著這面腰牌進宮面聖的……”
賈魯眼睛直了直,伸手一抓蘭芽手腕:“也是!我倒忘了你還有這麼面寶貝。這便走吧,咱們進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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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魯帶蘭芽馳馬而去,蘭芽卻堅持先回靈濟宮一趟。
賈魯拗不過她,只好先帶她回去。蘭芽自進宮門去,賈魯在外頭等。
蘭芽進聽蘭軒,初禮後腳就聞聲趕到。搓著手低聲問:“公子可有主意?”
蘭芽實話實說:“我現下也沒主意。馬上要隨賈魯進宮面聖,更無從揣測皇上態度,所能做的不過隨機應變。”蘭芽望了初禮一眼:“我總會盡我所能就是。”
初禮眼圈兒一紅:“公子,奴婢當真能相信公子麼?公子當真不會藉機報仇,加害了大人?”
蘭芽攥緊手中畫軸。
媽蛋,她當然想的,她想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這又是絕佳良機,她只需推波助瀾,那麼這回司夜染就死定了!她就能為爹孃,為全家幾十條性命報了大仇!
這個you惑,她太難抗拒。
她沒回答初禮,攥住畫軸就朝外走。初禮兩步搶上來,撲通跪倒,伸手抱住她膝彎:“公子!奴婢求公子,萬勿衝動,奴婢求公子救大人一命!”
初禮聲淚俱下:“公子若肯應允,奴婢情願為公子出氣。公子這便鞭笞奴婢,哪怕打死奴婢,奴婢亦沒有半句怨言。只求,公子這回,放過大人……”
蘭芽回頭,深深吸氣:“初禮,你給我起來!靈濟宮裡沒有秘密,你
這樣哭喊,難道你想讓涼芳他們全都聽見!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