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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無淚,只悻悻地抽了抽鼻子。

他輕巧地將暗格開啟,全程一氣呵成,並沒發出半點磕碰。從容地將書信遞到蘭芽面前。

蘭芽接過那疊書信,急忙低頭退開。逃命似的轉身將書信擱在書桌上,小心吹著火摺子,也不敢讓火摺子大亮,只就著那一點紅光仔細檢視。

她個子跟他比起來本來就小,此刻又佝僂起來,看著就成了一小團。可是雖然小,那姿態裡卻透露出生人勿近的頑固來。月船側首望著她身影,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

閃電般伸手,趁她來不及防備,便將火摺子從她手裡抽走。

蘭芽一怔,扭頭來望他。興許是看錯了吧?他眼底彷彿竟然滑過一絲淘氣去……

蘭芽蹙眉,低聲斥:“你幹什麼?”

他哼了一聲,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火摺子:“我是怕你把那些書信一把火給燒了。這火種,還是放在我手裡妥當。”

蘭芽倒也樂得騰出雙手來,便只白了

他一眼,沒再說話,專心垂首去翻看信件。

他看了片刻,又忍不住插嘴:“最要緊的是序號為三、十七、三十五、四十二的那幾封。”

蘭芽再驚愕地扭頭瞪他:“師父,小徒自己有眼,也有幸識得些字,小徒自己會分辨。”

幽暗裡,他極其極其微微地,聳了聳肩。

是很愉快。

蘭芽一目十行,極快將所有書信一一看了一遍,從中抽出了幾封重要的。當中有一封,她捉著猶豫了半晌,彷彿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放到抽出的那幾封當中去。

月船沒說話,只悄然挑起唇角。

——被挑出的那一小疊,是四封。上頭標註的標號恰好就是他所說的那四封。

蘭芽的掙扎正是在是否要否認他之前的提議,所以她想多挑出一封來。可是那封的內容,果然是看似有些關聯,卻並不是關鍵的關聯。她掙扎了半晌,還是閉了閉眼睛,將那封多餘的擱了回去。

月船忍著笑,輕輕問:“你又要怎樣?該不會真想偷走吧?我都與你說了,這些信都有標號,若是丟了,懷仁明早起來就得全城搜捕你我!”

蘭芽鼓著腮幫,狠狠白了他一眼:“我自有辦法!”

接下來,饒是月船也有些目瞪口呆地瞧著蘭芽變戲法似的,從她那寬大的袖子裡摸出一個小包,又一個小包。一個小包攤開,裡頭是一卷色澤、尺幅不一的紙張;另一個小包攤開,則是一捆毛筆。

蘭芽專心致志地挨張抽出紙張來,與懷仁的信箋比對;之後又將毛筆的筆帽都拔掉,一支筆一支筆地將毛鋒與書信上的筆跡做對照。這些功夫做得雖則細緻,她的動作卻極快,顯見她對自己那兩個小包裡的紙張和鼻尖早已瞭然於心,只消稍做比對便能確認下來。

她便再不耽擱,抽出合適的紙和筆,便照著那書信開始謄寫。

月船張了張嘴:“……你是要仿造一封偽信留下,帶走原件?可是你當真會模仿筆跡麼?”

自古以來書畫難以兩全,書法好的,畫技卻要稍遜一籌;反過來極擅丹青的,雖然書法也不會太差,但是終究不可同日而語。

蘭芽再扭頭白了他一眼:“我只當這些墨字都是畫。筆跡我模仿不來,不過若是畫兒,我便沒什麼描摹不出來的!”

月船也只能無聲笑了。此時本是惶急之下,她還知做如此的精妙轉圜,這天下女子,還有幾個能比得上她?

蘭芽心意堅定,便下筆極快。且一筆呵成,絕不勾抹。

眼見一份書信便將要大功告成,紗簾那邊的臥房卻傳來了動靜。

實則之前一直有動靜,翻翻覆覆著,巧語呢噥著。蘭芽情知那是雪姬在迷惑懷仁。她都可以全不在意,只將心思都投在書信上;再加上身畔有月船不時與她搗亂,讓她可以不去在乎那般的聲響。

這是此時,那聲息卻變了……

不再是之前那些動靜,而是變成了,變成了——水聲衝撞,以及,以及雪姬的曼聲吟哦……

蘭芽的心便一沉,手中筆也不由得半空懸停。

難道,雪姬當真還是與那老妖物——苟合了?!

那是人類最原始的動靜,蘭芽聽了便怎麼也無法專心致志。雪姬的叫聲由最初的敷衍,漸漸變成柔曼如絲,繼而——擾人心魂。

而那懷仁則欣喜一聲:“……咱家,咱家當真進去了!小妖精,咱家這回非得要你死過去!……你之前讓咱家侄兒昏死,這回咱家非要讓你也死一回……小妖精,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