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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兩幅畫都畫完,蘭芽思忖該將哪一幅呈給司夜染看。卻冷不防,背後有人出聲:“你喜歡哪個?”

蘭芽驚嚇回眸,不知何時他已立在她身後。這樣近距離看過去,他的個子可真高。雖然只有十六歲,卻足足高出她一個頭還多,她的頭頂只到他心窩。

蘭芽便驚慌起來,使勁後退。

他面色病弱,雙瞳卻灼灼放光,緊緊盯著她:“說~”

蘭芽急忙將兩幅畫高高舉起,化作盾牌樣隔開彼此,訥訥地說:“……原本喜歡第一幅,後來換過心境,覺得還是第二幅更真實!”

“為何?”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問,可是他的存在感卻強大得壓住她。

蘭芽便更快地說:“第一幅只是眼中所見,或者說在眼見之前的心中所以為,是為成見;可是當真正開啟眼界去看,才發現有所偏頗,於是改換了心境,才有了第二幅……小的,更喜歡第二幅些。”

“嗯~”他彷彿終於滿意,接過她右手擎著的第二幅畫。

指尖乾燥而涼,滑過她手背。

【謝謝訂閱,明天見。】

謝謝藍和jenny的紅包~

☆、96、不要動心

她不自禁地顫抖。

他捉住畫,卻還是垂眸望她。

她自己還不知道,她已滿面紅雲。妙目染霧,媚而不知。

他深吸口氣:“此處尚不滿意。”

蘭芽急問:“哪裡?楮”

司夜染將畫在案上攤開,指著其中幾處垂柳:“縱然不是春景,這柳條終究還自搖曳,映在雪裡,也是別樣柔婉。可是你用筆太糙,竟將它們畫僵了。”

蘭芽心下一顫糌。

他說得對,他果然是懂畫的人。是她自己在運筆時,刻意抗拒那原本的生機,認定冬雪既來,春柳豈可繼續搖曳?不如僵死。

他雙掌撐著桌面,偏頭望她:“改過。”

本該僵死的心,豈可再復甦?

她不想!

這靈濟宮便是畫面中的院落,他便是那欺頂的冬雪,而她自己則是那無依無傍的柳條……她豈可再生新綠?

她便搖頭:“柳條極細,需極好眼力。小的眼力不及,大人寬宥。或者大人請其他畫師改過吧。”

司夜染一聲冷笑:“蘭公子,你好大的膽子!”

蘭芽一抖,筆墨落地,摔得一地狼狽。

她也顧不得,雙膝跪在墨色裡,顫抖叩頭:“小的不敢!”

司夜染倚住桌沿冷笑:“這些日子來,倒是本官錯了。是本官對你太過寬容,讓你竟忘了自己該處何境,一日一日學會放肆,對本官態度漸增忤逆。”

“蘭公子,你該不會是以為,本官納了你為新寵,便真的是喜歡上你了吧!”

他的話,宛如晴空響雷。

蘭芽匍匐在地:“小的豈敢!”

她在心底嘶吼:司夜染你說錯了!我豈會以為你喜歡我?除非我眼睛瞎了,腦袋被驢踢了!

我豈會不知,你納我為寵,只不過是為了更深一步折辱我?

你更是要我爹爹在天之靈眼睜睜看著,你如何殺了他和全家之後,還要這般折辱他的女兒!……

司夜染,你不是人!

可是說也離奇,心底偏偏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就像是暗夜之中的鬼魅,嫋嫋而黑衣,避在暗處低聲吟哦:“……他說的,卻也沒有全錯。嶽蘭芽啊嶽蘭芽,何如反思你今日言行舉止?便如剛剛,你竟然在他面前膽敢向初禮擠眉弄眼……方才那個人,哪裡還是曾經懼怕他的那個你?”

“還有昨晚,你分明沒看清跟蹤你之人的相貌,可是你卻偏認定了就是他。甚至故意在他眼前,螃蟹樣橫行於小巷……你對他的懼怕和厭憎,都去了哪裡?”

“如今在這宮中,你言行愈發恣意。就連貼身伺候他的初禮,你都已敢支使……這裡若依舊還是你心中的牢籠,你何敢若此?”

“……一切的一切,都只因為,你心內原本知道,他對你,不同別個。”

“而這一切,怕就是你躺入他床笫而始……”

蘭芽雙壽捂住耳朵,用力驅趕那聲響:“不是不是!不是那樣的!”

那暗影嫋嫋而去,卻笑聲不絕:“……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心已軟,嘴再硬又有何用?”

蘭芽撲倒在地,痛哭出聲:“不是的,你說錯了,絕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