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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便也過來與秦直碧跪在一起,一同祈求:“求大人放過虎子!”

司夜染彷彿覺得有趣,目光在眾人面上兜來兜去,然後輕飄飄落在息風面上,問:“風,方才那莽撞的東西跟你過了多少招?”

息風叉手回稟:“二十招。”

司夜染點頭,斜睨依舊不忿的虎子:“……給你一月,一月後與息風再做比試。若能與息風過滿五十招,我便饒了你。若不行,風你手上的刀便也不必閒著了,直接-閹了他~”

虎子還想吼,匍匐於地的蘭芽倏地回眸瞪去:“你閉嘴!”

虎子眼珠子瞪得老大,卻當真硬生生閉緊了嘴。腮幫都憋得鼓了出來,卻望著蘭芽,目光終究放柔。

司夜染了冷冷看著這一幕,沒有出聲,負手而去。

夜半更深,蘭芽疼得睡不著,雙寶衣不解帶地守著。蘭芽勸他去睡,雙寶卻笑:“從前兩回都是公子照顧奴婢,這回可讓奴婢有機會回報。公子就讓奴婢在這兒守著吧。”

蘭芽無聲嗚咽。雙寶忙問:“公子可是疼了?“

雙寶忙起身小心將門窗都拉嚴了,將房內所有簾幕、碧紗櫥都拉嚴,小心說:“淨身之後最受不得風。奴婢在房內攏了三個火盆,讓房裡熱熱的,公子便可癒合得快些。”

蘭芽心暖,便問:“雙寶,你當年剛淨完身的時候兒——疼嗎?”

“疼啊。”雙寶用力地笑,可是面色還是蒼白起來:“……那時候跟我一起淨身的,還有幾個小孩兒。不過竟都疼死了,就我咬牙挺過來。”

雙寶嘆息一聲:“我知道我不能死。我那六兩淨身的銀子還欠著刀子匠呢。我得活下來,至少也得把人家的銀子還上。”

蘭芽忍不住伸手去握住雙寶的手。

雙寶吸了吸鼻子:“公子別怕,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公子,定讓公子早早癒合。”

夜色悠長,兩人說著話彷彿真能讓疼痛減退。

蘭芽說:“給我講講你們大人吧。什麼都行,但凡你知道的、能說的,我都想聽。”

私下議論大人是重罪,雙寶從前拒絕過一回。可是今晚特殊,雙寶猶豫了下,便點頭:“好。”

夜空星褪,雙寶輕聲講述:“……宮裡規矩嚴,公子莫以為所有內監都是不學無術。實則,司禮監早有‘內書堂’,所有十歲以下的小內監都要入內書堂唸書。如今宮內十二監所有內官都是從內書堂裡走出來的。司禮監的掌印、秉筆太監們,更個個都是內書堂裡頂尖之數。”

蘭芽點頭:“那你們大人,定然也是那邊的翹楚了。”

雙寶恭敬拱手:“正是。”

“內書房教學嚴格,每日放學都要即席賦詩……”雙寶說到這裡,目光倏然灼亮:“便有無數人提及大人當年。內書堂記載的優秀詩篇,許多都是大人當年所作!”

雙寶望住蘭芽:“在大人那一屆學堂裡,大人才華獨秀,無人能出大人之右!”

蘭芽望著雙寶緋紅的雙頰、閃亮的眼瞳,便輕輕一嘆:“我懂了。我曾要你背叛你們大人而跟我站在一起,你卻寧死不受。我從前以為是你害怕你們大人,現在終於明白,你是因為崇拜他。”

雙寶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堅定點頭:“我等已是沒根的人,歷來受人鄙視。大人如今便是我等夢想。”

蘭芽不由蹙眉:雙寶當是羨慕司夜染如今的權傾朝野、百官拜伏吧?可是對於朝廷與萬民來說,宦官專權卻是大禍!

所以閹禍也許不止一人一朝,而是隻要這天下還有宦官在,便都永遠禁絕不了宦官對於權勢的渴望。

這個夜晚,無眠的還有藏花。

司夜染在聽蘭軒宣佈蘭芽淨身為宦,且從即日起歸他轄制……他未有半點喜色,反倒更添狐疑。

夜半更深他燙了一壺酒,邀息風對飲。

酒過三巡,藏花婉轉一笑:“縱然陪侍大人枕蓆,可是大人的心思我卻總也猜不透。息風你在大人身邊比我rì子久,你倒是幫我猜猜,大人這又是要作甚?”

息風眯眼望他。

☆、77、離情斷愛

觀魚臺。

夜色染濃花樹,碧影深深。

窗欞半開,窗內紅紗幔影,隨風翩飛。

藏花端坐鏡臺前,褪去了大衣裳,只餘深紅中衣。長髮已是散下,正被身後人以玉梳緩緩梳弄。

那梳頭的人只在窗欞處,露出一截霜色袖管,並同樣白而冷靜的手指。恰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