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之術,鑽研歧黃之道。
原本說好下山十年還人情,不曾想十年後,師父駕鶴西去,師弟肩上擔著生靈重擔身不由己,他一個人回鳳凰山也是無趣,乾脆留了下來。皇宮裡有最好最齊全的藥材,各種奇難雜症的病患,一句話下去就有人送過來,代價是替皇帝一家看病,這買賣可做。
兩位長輩皆是話不密的,同樣不愛說話的蕭玉鏘逼著自己活躍氣氛,“伯父嚐嚐這桃花酒,還是我五年前埋在樹下的。”當時他也才十二歲,玩心重,現在是幹不出這麼無聊的事了。
溫御醫淺酌一口,賞臉地笑了笑,“入口綿軟,回味清甜,不錯。” 師兄師弟同病相憐,都是老光棍,溫御醫也拿蕭玉鏘當半個兒子看。
“伯父喜歡,那就帶幾罈子回去。”
溫御醫欣然收下侄子的孝敬,“鐵蛋兒就是孝順。”
蕭玉鏘的臉抽筋似的扭了扭,他小名鐵蛋兒,他父為義父親兵,戰死沙場,家裡只剩下一個五歲的他。義父便收養了他,他本就姓蕭,為了好養活只有鐵蛋這麼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乳名。是義父賜名玉鏘,取自戛玉鏘金,希望他如父親一般氣節凜然,英勇無畏。
小時候年幼無知,一口一個應的歡,略長,感受到了滿滿惡意,堅決不應,其餘長輩逐漸不再用此笑話他,唯獨伯父十年如一日的樂此不疲,差可告慰的是在人前會給他留面子。
義父說,伯父就剩下這麼點微薄的愛好了,就當可憐鰥寡老人,所以蕭玉鏘咬著牙不去反駁,卻沒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見越來越像冰山師弟的侄兒露出牙疼一般的微笑,溫御醫高興地喝完手裡這杯酒,年輕人就得有個年輕人的樣子。
像蕭琢這廝,十七八歲的時候,貓憎狗嫌人厭鬼棄,活潑的想讓人親手掐死他。可自己卻是由衷懷念那個生機勃勃的師弟,只因像個人樣,而不是現在這幅無慾無求的死人樣,他是百姓的護身符,是韃靼的催命符,卻唯獨不是他自己。
蕭玉鏘忍著糟心為溫御醫續了酒,好好一英武不凡的英雄少年攤上這麼一個鄉土味濃郁的小名著實磕磣人了。
“再過兩個時辰,你就十八了,可有喜歡的姑娘?”溫御醫慢悠悠的晃了晃酒杯詢問侄子。
蕭玉鏘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大丈夫功業未立何以成家。”
“你學什麼不好,學你義父這臭毛病,他身上也就一身功夫和行軍佈陣的本事能入眼,旁的都是糟粕,千萬別學。”溫御醫的嘲諷毫不掩飾地擺滿了一張臉,“尤其是這男女之事上。”
蕭琢慢慢地啜了一口酒,置若罔聞。心想當初不該找他喝酒,更不該酒後吐真言。
蕭玉鏘狐疑的視線在義父和伯父臉上繞了一個來回,就聽見伯父鄭重其事地教導,“姑娘家含蓄,所以你必須多讀些書,別人姑娘說什麼你都聽不懂,多讀書吃不了虧。”
呵呵,多讀幾本書就不會連‘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麼簡單的詩句都不知道,沒文化真可怕!
讓你當年讀書的時候睡大覺,遭報應了吧。
蕭玉鏘鄭重點頭,總覺得伯父的話含沙射影。
溫御醫語重心長,“遇見喜歡的姑娘,趕緊下手,晚了也許就失去主動權咯。”
自斟自飲的蕭琢神色微變,看向溫御醫。
溫御醫略一點頭,師弟是百年難遇的帥才戰功卓著名滿天下,偏偏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無牽掛,這樣的人上位者用著心不踏實。自己留在宮中不走,也是充當了人質的作用,安皇帝的心。
眼下蕭玉鏘年紀大了,怕是皇帝會想辦法把他留在京城,令他在京城娶妻生子,多一籌砝碼。
別看這皇帝整天修仙求道不問政事,一幅超然物外的神仙樣,權欲重著呢,不重也不能將朝政把持的那麼牢固。
未聽出言下之意的蕭玉鏘臉色更紅。
溫御醫笑了,真是個純情的傻小子。
蕭琢彎了下嘴角,目光溫和地看著蕭玉鏘,“你伯父說得對,這種事莫要學我,看中了便出手,切莫猶豫。家裡太冷清了,你娶了媳婦,生兩三個孩子,家裡也就熱鬧了。”
蕭玉鏘目視蕭琢小聲道,“義父春秋鼎盛,何不迎娶一位義母,添幾個弟妹。”
女子這年紀想生孩子不易,男子卻不難,軍中那些五十往上的將領都還能生娃娃,他還聽說有個七十六歲的鄉紳得了個大胖小子,喜得大擺三天流水宴。
義父才四十出頭,武功高強身康體健,伯父還是神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