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折,整齊地撕下一小張,隨即將信紙放回了鳥兒身上。
什麼也沒寫。
鳥兒輕快地鳴叫兩聲,拍拍翅膀飛走了。
樓湛順手關了窗戶,沐浴休息。
***
“這什麼意思?”
蕭華愕然看著展開的空白信紙,默然看了會兒,突發奇想,“用水浸一浸,再用火烤乾?”
蕭淮瞥了眼手中的信紙,順手收起來,搖搖頭:“不必了,阿湛並沒有寫任何字。”
蕭華頭一次感到鬱悶不解:“為何?總不至於戲弄我們吧?又不是沈扇儀那個頑劣傢伙。”
“不是。”蕭淮再度搖搖頭,思考了半晌,才緩聲道,“阿湛不想聽我的話,但又懶得寫字拒絕,所以送了封空白的信紙過來。”
意思就是,沒門兒。
蕭華啞然失笑。
兩人談話的地方燃著一盞油燈,朦朧昏黃的光芒映得兩人的側臉皎如溫玉。外頭隱約有火光閃爍,映在營長上,也是一片暖意。
巡邏計程車兵整齊的腳步聲偶爾傳來,顯得營帳裡更為寂靜。
靜默了半晌,還是蕭華先說話了:“為何不讓樓姑娘先回雲京?”
蕭淮似乎正在發怔,半晌,才回道:“陛下,我不在雲京,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在這裡。”
所以就讓樓湛先不要回雲京,免得白白擔憂一場。
蕭華雖然隱約猜到了蕭淮會說什麼,聞言還是眉尖一抽,感嘆道:“……我同你皇嫂最膩歪的時候,也沒像你這樣。”
蕭淮淡淡一笑:“堂兄,阿湛和皇嫂不同。我和你,也不同。”
“是了。”蕭華盯著蕭淮略顯蒼白的臉色,心中禁不住的擔憂,“樓湛暫時不會擔憂你,我卻要擔憂了。你感覺如何?真的無妨?”
“無妨,不礙事。”蕭淮認真地盯著蕭華,“您真的不必御駕親征的,不如就此回雲京?”
“那可不行。朕得親自看看將長燁逼成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營帳內只有兩人的輕聲細語,正說著,突然有人在營帳外發聲:“陛下!適才發動奇襲,已經收復揚州玉元、洛安兩城。”
蕭華正襟危坐:“羅將軍,進來,詳細報上。”
羅將軍立刻入帳,帶來一陣寒氣和冷風,在這樣冰冷的夜裡,讓人更清醒了些。他直接跪下,低頭繼續道:
“根據世子殿下的戰略,卑職兵分三路,一路引誘迷惑,一路正面迎擊,實則還是迷惑,拖延時間。第三路從乾山而上,翻越小山,從後方搗入,殺了駐城的逆賊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三路兵力合擊,拿下了玉元城。洛安離玉元不遠,卑職讓每個士兵手上拿著兩隻火把,守城的逆賊本就不多,見到我方火把密集,以為人手眾多,棄城而逃,被守在後方的將士們殺得丟盔棄甲,全部俘虜。”
“好!”蕭華不禁拍掌,轉頭看向蕭淮,欣然道,“臨淵,你說,朕要賞你點什麼好?”
蕭淮笑了笑,揮退了羅將軍,正色道:“不如,待我同阿湛結親時,送份大禮?”
“嗯?”
“我想同阿湛歸隱業陽,阿湛也是這樣想的。”
蕭華頓了頓,沉吟半晌,緩緩點頭:“好。”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又道,“真沒看出來,臨淵對兵法這麼熟悉。”
油燈光芒黯了下去,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蕭淮拿起小夾子將燈芯往外拽了拽,輕聲道,“也多虧了堂兄讓我同阿湛出京四方巡遊,我才得以瞭解附近地勢。堂兄派阿湛收錄山川等訊息,不也是為了今天?”
編撰《山川錄》,不僅僅是為了展現長燁疆域之遼闊和國威,也是為了以後京中精兵出戰,不會再對許多地形茫然無措。何況休戰多年,許多人都忘了,這仗打起來,到底是在哪一方土地上。
上一世,樓湛一直不明白為何《山川錄》編撰完成後,一直不大行釋出,只是掛著個古今以來第一地理書冊的名頭。若不是她同沈扇儀關係好,沈扇儀又恰好是《山川錄》的總編撰官,她恐怕是沒那個眼福看到《山川錄》的。
只是因為,《山川錄》在某種意義上,更多記錄的是軍事地圖。以往的軍師地圖粗略不堪,許多精密的策略也無從下起,蕭華靈機一動,便想到了那樣一個合情合理,不會讓蠢蠢欲動的藩王警覺、又在一定程度上讓巡遊的人安全收集資料的由頭。
蕭淮思忖了一陣,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南平王一下子失去二城,會警惕起來,不再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