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藉著選妃之事攪渾江南官場……”
田二老太爺也認為如此,可現在各家為了讓自家的小姐入選,那是爭鬥得頭破血流。
他們認為是如此,但另幾家誰也不願意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換作往常,這太子側妃可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家最優秀的女兒,現在各家有這機會還不得牢牢抓住,藉著這機會為自家搏取一個權勢富貴。
田耀祖為什麼能年紀輕輕成為田氏一族的族長、掌家人,其原因不就是他有一個在宮中為貴妃的姨母麼?田老太爺想:如果他的孫女入宮獲寵,他就能搶回族長和當家人的位置。
田二老太爺道:“三侄兒這是什麼話?好不容易入選,憑什麼就認了,要是這事不重要,雷太太為甚硬要幫她女兒入選。”
田三太太咬了咬唇,說真的,這些年他們這房被田耀祖壓著,不也是後臺不及田耀祖麼,那不僅是女兒入選的事,而是關係他們這房利益的大事。“公爹說得不錯,我們不能認輸,大不了使些銀子入選。順郡王失勢,我們得攀上太子這條線。我們的人,可是從驛館那兒得到訊息,說這回的美人,是要做太子側妃、皇子側妃、親王府郡王府的世子側妃,這得配的都是皇家年輕的心字輩後生,年歲相當,機會難得!”說話的婦人是田老太爺的長媳,她一臉憤然,“三爺,你掌管家業,這些年在順郡王身上花了不少銀子。這回正是關鍵時候,你拿一筆銀票給我,也不用太多,就先給我五十萬兩,我說什麼也要馨兒入選。”
這些年,大房佔盡了好處。
尤其周氏嫁給田耀祖父親之後,二老爺雖然早逝,可這偌大的田家是由田耀祖掌管的,現在他們二房的小姐入選又落選,既然還有再入選的機會,為甚要放棄?
田四老爺道:“說得正是,我家香兒也入了選,要不是有人捅軟刀子,她也不會落選。既然三爺要幫馨兒,你也得拿銀子讓我們給香兒打點。香兒說什麼也要入選的,這回的機會難得,我一把年紀一事無成便罷,香兒的幾個哥哥不能就這麼給耽擱了。”
要嫁的是未來皇帝?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不可以放過這個機會。以前但凡是皇帝選妃,這各地誰不是搶破了頭,何況這回要配的都是年輕的心字輩皇家男子。
田耀祖想拒絕,可一個是自己的親伯父,而另一個又是田家德高望重的叔公,兩家逼迫,只得拿了一百萬兩銀票出來,由著他們自己去打點,“要是不成,這銀子照矩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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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驛館裡人進人出,仿似趕廟會一般。
溫彩想要睡個午覺,卻不時被揚州城各家的太太、奶奶打擾,有替女兒謀劃的,有替妹子花錢換前程的。
金太太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看著孃家兄嫂的央求:“妹妹,你幫幫忙,要是我女兒得了榮華富貴,她是不會忘了你們的好。這明兒一早,雍王殿下一行就要去姑蘇,要是再使關係就難了,我們家花費好大的力氣才籌了十萬兩銀子,就算她嫁了太子,許個親王府世子、郡王府世子這也划算呀,一進門,就是有品階的皇家貴婦……”
金家拿五十萬兩銀子不難,可是金太太已經拿到了入宮名帖,她女兒金珍華是可以直入毓秀宮的,她當初狠心把孃家侄女拿下,其目的就是不想讓人窺破其間的玄機。
現在,真真是騎虎難下。
金太太正為難著,金小姐進了偏廳,輕喚一聲“娘”,“你就幫幫表妹。”
“可是……”五十萬兩銀子才能再度進入名單,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五十萬兩銀子可是金家的半個家業。
便是金家的庶女出閣,也才幾千兩銀子的嫁妝。
別說她不應,便是老太太知曉了也不會樂意。
金小姐壓低嗓門:“娘,你就當……是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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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太欲應將應之時,只見金老爺從外頭進來,板著臉道:“舅兄,不是我們不肯幫忙,這一時半會兒,我們金家哪能湊出五十萬兩銀子?我瞧這事還是作罷,侄女兒那身子原就不好,雖說這幾年身子大好,到底需要靜心養病。”
劉鄉紳倏地立起身,厲聲問金太太:“你們真不幫忙?”
金太太道:“哪是我不幫,當初侄女兒入選,還是我連夜派人去報的信。”
早前,金老爺還覺金太太答應玉郡主的事有些過分,現下瞧來倒還真的正確了。這些人為了一個入選名額就開出了天價,而他女兒可以直入京師皇宮,與那價相比,可不就是撈著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