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喜媒婆意外的是託夢訂親,這還不得在京城四下傳開,可真真是人間奇聞,中間還有春暉聖母,更被世人稱奇。
溫家老夫人汪氏替孫子選婦,並託夢玉郡主與溫二太太的訊息就這樣不脛而走,立時像天大的奇聞一般在整個京城傳揚開來。
梁家衚衕的梁氏姑娘們聽說後,一個個羨慕不已,“我就說嘛,那嫁不出去的老閨女怎突然結了門好親,原是她死鬼親孃給挑的。”
當神話般的傳聞襲捲整個京城時,溫彩坐在安然閣的藤椅上,慢悠悠地搖晃著,正掐算著待梁氏過門,她就遷回暢園住。有最好的溫泉可以泡浴,還能隨心所欲地過些輕鬆自在的日子。
訂下了成親吉日,溫彩將桂堂內院清理得空空蕩蕩,又請了匠人入府重新打傢俱,院子裡新植了兩棵桂花樹,聽聞這梁秋月也酷愛桂花,倒與過世的杜氏一個喜好,又與人打聽到她的一些喜愛,重新裝修桂堂內院,一切都照了最好的置備,為了方便,溫彩甚至在打傢俱的時候設計了機關和暗抽,也備溫青和梁氏成親後放些緊要東西。
董氏現下忙著溫紫出閣的諸多事宜,這陪嫁店鋪、田莊,又要預備頭面首飾等物,董氏只得溫紫這一個嫡女,又是疼愛得緊,很是費了一番工夫。
四月二十六,溫彩去了溫府二房,特意給溫紫添妝,添的是一整套的紅珊瑚赤金頭面首飾,那式樣精緻,沒有一千五百兩下不來,又另預備了三千兩銀票塞給董氏,“二嬸瞧著給紫姐姐買些需要的東西,這份是我哥給她的添妝。”
四月二十八,溫紫出閣遠嫁,因許太太、許公子還在京城,便在京城六福酒樓包了幾十桌,洞/房設在驛館內,溫紫三朝回門後,要隨許家人前往山東。
董氏又不捨又難過,想著許父今年任滿要回京敘職,而許夫人這次走了京中的門子,要留在京城。
許家娶嫡長媳的婚宴坐了十八桌,對於原不是京城人,又無甚京城根基的他們來說,能有這麼多客人也屬意外,其實這中間多半客人還是溫家的親友,有的是給溫青面子,有的是給溫家兩房人的面子,還有的則是瞧著溫彩的面子。
溫紫要隨公婆、丈夫去山東,董氏和溫子林不放心,讓溫紅送溫紫過去。溫紫的嫁妝、陪奩不少,許夫人便建議她先將東西留在京城,可董氏不同意,說女兒嫁出門了,這些東西得隨人走。
董氏其實是怕,這東西放哪兒不合適,擱在外頭怕丟了,放在家裡又想著還有幾個庶子、庶女未成親,又怕被他們打了主意去。
轉眼進了五月,董氏嫁了溫紫出閣後便累病了。
何氏想入鎮遠候府幫忙張羅,被溫彩以“我身子大好,可以打理”為由給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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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宜人與徐蘭芝在衛家鏢行住了幾日,聽到溫青再娶的訊息,一時辛酸不已。
徐蘭芝更是訥訥地坐在一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怎麼可能?溫家老夫人都過世了,還託夢幫他選婦……”
徐蘭香輕舒一口氣,“百姓們都在傳這事,昨兒我在城西菜市遇到了巧媒婆,與她問起,巧媒婆說得真真的,說如果不是唐、梁二位小姐是老夫人相中的,這兩樁親事還成不了。”
徐蘭芝心頭怒火亂竄,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離開了鎮遠候府,她才恍然明白,其實她什麼都不是。早前在鎮遠候府過的是什麼日子,而現在又是什麼日子,真真不可同日而語。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如果嫁給溫青的是她,就絕不會被人休棄。
她偏不信鬥不過溫彩。
想到溫彩,徐蘭芝就想到了冷家。
冷家一定恨極了溫彩吧,和離冷昭……
這個冷家也夠倒黴,聽說五皇子意圖行刺皇帝、太子被
tang貶為庶人,等候發落;冷曉等女眷被打入詔獄。這件事還沒有完,接手此案的是榮安候顧謙,他正順藤摸瓜,近來數日又有幾位大臣因與行刺案扯上關係,被打入詔獄。
這個時候,徐蘭芝想與冷家人聯手,怎麼想都是在冒險。
冷家因淑妃與五皇子的事,早成驚弓之鳥。
徐蘭香看著沉默不語的徐蘭芝,問徐宜人道:“娘,大姐著人捎信來,說南河縣莊子都拾掇好了,該添補的傢俱也添上了,正等你和三妹過去呢。”
徐蘭芝不由冷笑一聲,“二姐這什麼意思,是趕我和娘走麼?你不會連一個外人的情義都沒有吧?”
每每想到溫青,徐蘭芝又愛又恨,她一個女兒家表白了情意,可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