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揚州田氏一族受皇帝、朝廷信任,然田耀祖等人辜負聖恩,目無律法,為禍江南已久,欺男霸女、霸市謀利、賂賄官員,今奉旨查抄田家。其主犯田耀祖、田方、田正、田圓即日押送京師交刑部會同三司嚴審。田家所有財產充沒朝廷!欽此!”
卻無人謝恩,只有那一張張或驚恐,或意外的臉,一地的婦孺戰戰慄慄。
田耀祖衣衫不整,被兩名武藝高強的侍衛制住,“慾加之罪何患無詞!陷害,這是陷害……”
慕容恆冷聲道:“是不是陷害,田公子在三司堂審上爭辯。本王素聞田公子武功高強,李成炳,他若逃走,拿你試問。他可是朝廷的頭號欽犯。”
李成炳面無表情,抱拳道:“下官奏請欽差大人,著人廢掉他的武功。”
慕容恆道:“準了!李成炳,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本王還得去方家、知州府衙。”
“恭送欽差大人!”
李成炳此次隨慕容恆一道下江南,不同的是,慕容恆走的是明路,李成炳一行則走了暗路,扮作尋常客商,又在通政司襄助之下暗自蒐羅田耀祖及江南官員的罪證。早前行得艱難些,可溫彩的選妃之事一攪合,各家之間的矛盾便出來了,又有各家有人暗中投靠通政司,成了通政司的細作,辦起案子來倒讓通政司輕鬆了不少。
從七月初至九月初,整整兩月,在江南人為朝廷要在江南選妃的事衝昏頭腦,百姓們更是為這事議論紛紛之時,李成炳等人卻是步步成事。
一名御林軍中郎將走近田耀祖,一掌擊中後背,再一推握住他的手腕,田耀祖傳來一陣淒厲地慘叫,直驚得夜空中大樹上的飛鳥撲喇喇地驚飛起來,傳入耳內,仿若地獄惡鬼的吶喊。
田耀祖扒在地上,口吐鮮血,渾身抽搐。
李成炳俯身,將手探放在他的鼻翼,又握起他的手腕。“你……怎麼把他打死了。”
田耀祖怨毒地盯著那御林軍侍衛,卻見他長身而立,眸子裡帶著幾分果決。
“朝廷欽犯,死不足惜,通政司不是拿到田家的罪證麼?”
李成炳厲聲指著這侍衛,看他的打扮,倒似有些武功本事,“你到底是誰?”
年輕男子一抱拳,朗聲道;“榮安候世子顧浩。田耀祖派刺客行刺我父,我殺了他,也只是替父報仇。這等惡人留待世上也害人害己,我是替朝廷除了個禍害。李大人,田耀祖不死,他的同黨就不會安分,唯有一死,才會減少麻煩,若是有人追究,你只管報上我顧浩的名諱。人,是我殺的。”
顧浩拔開長劍,睨視地上的田耀祖,想著在江南呼風喚雨的人此刻卻落到他手裡,“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田耀祖,我這便親自取下你的項上人頭……”吱的一劍落下,身首分開,鮮血飛濺。
李成炳雖是刑部官員,也未見過如此殘忍的手段。
頓時,院子驚叫之音連連。
更有孩童大呼著“爹!爹……”
李成炳怒道:“顧世子,你的手段未免太殘忍,田耀祖的罪名尚未定,你怎能……”
“李大人,倘若田耀祖在押送回京的路上被人所救,你如何交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田耀祖必須死。他人死了依舊可以定罪,請李大人宣仵作驗明正身!”
顧浩似還不信,待仵作驗看之後,方才放心。
不是他殘忍,這事原是顧謙的意思,耳畔是顧謙對他的幾番叮囑:“浩兒,你到江南之後,若活捉田耀祖立時殺之,決不可留他活命,此人在江南的勢力大得令人可怕。據我所知,不僅是江南,他在山西開採的鐵礦、金礦,而江南的布匹、貢酒全都被他所壟斷,廣東、福建的生絲生意更受他掌控……為父擔心有人為中途救人,一旦被他逃脫,將會是一場劫難。,此人雖是皇商,卻乃國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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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顧浩驀地回首,“將田耀祖人頭懸掛城門,告訴百姓,被田家欺壓著,可前往官衙投遞伸冤訴狀。從即刻起,自有朝廷替他們做主。”
李成炳一惱,這是他乾的事,顧浩是御林軍中郎將,怎能搶了他的工作,“顧世子,你還是做好御林軍中郎將的份內之職,聽候命令的好。”
“那李大人告訴本世子,不如此做,如何收集田家更多觸怒國法的罪證?”
李成炳拂袖而去,“自以為是。”他提高嗓門,大聲道:“田家抄沒家產,一干人犯押送回京!”
田方倏地起身,指著顧浩道:“卑鄙小人!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