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納妾,說到做到,連身邊服侍的下人都是小廝和婆子,連個年輕的媳婦子都不用更別說丫頭了。
蕭彩雲嘴裡發出“啊啊”的痛叫聲,一雙眼睛卻審視著客房,裡頭的擺設雖與尋常大戶人家無二樣,卻又多了幾分雅緻,式樣新穎的傢俱,大氣得體的官窖瓷瓶,內插幾枝四季長春花,細瞧之下,才發現是製作精緻的絹花,做得栩栩如生,竟如真的薔薇、玫瑰一般。
溫彤進了客院,小心地問粗使丫頭:“冷小奶奶扭傷了足踝?”
“回四小姐,正在偏廳裡歇著呢,郎中正在給她細瞧。”
溫綠低聲道:“她就是故意的。六姐姐不見她,她就弄傷自己逼六姐姐見她。”
不見她,她便以“受傷”為由賴著溫彩一見,蕭彩雲的逼迫卻是赤裸裸的讓人不舒服,溫綠能瞧出來,府裡其他人也看得出來。
溫彤看了眼溫綠,近來對溫綠頗有些意外,在她看來這位七妹妹就是個孩子,可說話做事都頗讓人高看幾眼,這不知道的,指定不會以為溫綠是庶女,而是正經的嫡女。
溫彩道:“四姐姐是個靈透人,一會兒你來應付。”
溫彤正想與溫彩處好關係,她不盼如溫紫那般尋個好婆家,但若得溫彩襄助,未來的夫婿想來也不會太差,點了點頭。
郎中道:“這是去瘀活血的藥酒,每個時辰抹一次,再像我這樣揉搓一番,不出兩日就能康復。”
蕭彩雲令侍女接了藥酒,又謝過郎中。
溫彤進了偏廳,故作關切地道:“聽說冷小奶奶在我們府裡扭傷了足,現在可好些了?”
蕭彩雲笑得拘謹:“郎中上了藥酒後已經沒那麼疼了。”
“我們溫家自來與冷家不和,為免冷小奶奶難做,我們也不好挽留冷小奶奶。”
溫彤這是委婉的下逐客令,尋常人聽到這樣的話定不會再留。
蕭彩雲卻道:“可我們兩家卻知道,溫、冷兩家的候爺可是生死之交呢。”
溫綠挑著眉兒,這蕭彩雲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還真厲害。“冷小奶奶可莫亂說,我們兩家可沒交情。”
“溫候爺與我家冷候爺同在北疆建功立業,數年生死與共,可不就是生死之交?雖有些分歧,卻無礙大局,這不是他們二人的兵法戰術不同。溫候爺的英勇、我家候爺的智謀,合在一處真真是智勇雙全。”
蕭彩雲這說的,好似溫青與冷昭當真有多少感情,一席話不僅誇了溫青,也大肆贊稱了冷昭,便是溫綠也聽著舒服。
在北疆時,溫、冷二人各領一軍,需要配合時,彼此也是盡力配合,可是就為人處事、行軍打仗的風格上卻各有不同。能讓二人在戰局面前從對手配合得天衣無縫,除了溫、冷二人皆有大局觀外,這也是定國公劉維忠的馭下之術令人歎服。
溫彩立在一側,儘量讓自己隱形一般。
溫彤冷哼一聲:“整個京城,誰人不知我大哥智勇過人。至於冷候爺,倒是有人說他忘恩負義,聽說徐超將軍父子、劉大將軍曾在沙場救過他數回性命,還險些害得劉小姐喪命。就憑此,冷候爺又怎能與我大哥相提並論。還有,我大哥能做學問,協助我父親著書《子孫規》,這又豈是冷候爺能比的?”
溫彤誇起人來一點都不臉紅,誇的還是自家大哥,竟似在誇一個自己最敬重的人一般。
蕭彩雲尷尬一笑。
溫彤道:“來人!令人抬把椅子來,讓人將冷小奶奶送到門外。”
蕭彩雲心頭一慌,大呼一聲:“玉郡主,你可得幫幫我啊!”身子一軟,坐在椅子便半哭半央求地道:“玉郡主不知道哇!冷老夫人要我過來送請帖,要是郡主不答應赴兩日後的宴會,她就會罰我啊!玉郡主啊,你在冷家住過些日子,知道他們的規矩,罰起人來……”
在她扭傷足踝的那刻,蕭彩雲預備了一大把的說辭,未曾想才說了幾句,就聽溫彩冷冷地道:“我答應了!”
冷家的事,溫彩不想知道,就算冷家是龍潭虎穴這一回她也去定了,她倒要瞧瞧看他們又玩出什麼花樣來。
溫綠輕呼一聲“六姐姐”。明知有鬼,她怎麼放心溫彩赴約。
溫彩重複道:“我會去的。”
蕭彩雲有意外、有歡喜,更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小廝抬了軟椅來,蕭彩雲移坐軟椅:“玉郡主可要按時赴約?”
溫綠厲聲道:“沒見過你們這樣下帖子的,人家不願去,就軟磨硬施地逼人去,這是哪家的規矩,難不成你們冷家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