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小姐們離開。
董氏、溫綠陪著溫彩去桂院。
路上,董氏低聲道:“侄女兒,你不必將他們的話往心裡去,早些年我們這支日子過得不好,也沒見他們幫襯拉扯。”
溫彩心下感動,這是董氏護著她,“二嬸,我有分寸的,族裡捧高踩低的人不少,可子倉叔是例外,我還記得那年我發高燒,是子倉叔揹著我去的馬蹄山求醫,一路上他一直不停地跑,生怕走得慢了誤了我的病,連他的鞋都磨破了,腳底也磨出了血……這份情,我一輩子都記得的。若能幫襯,我是會幫襯的。若他們這支有能讀書的,我想幫扶一把。”
董氏悠悠輕嘆,溫彩竟拿幼年時的事說話,可見她是個恩怨必報的。
梁氏正半倚在床上,懷裡抱著孩子,怎麼也看不夠,見溫彩進來就動了一下,溫彩忙道:“嫂嫂躺著別動,我是來瞧瞧侄兒的,長得像我哥。”
董氏歪著頭瞧著,“族長說這孩子長得像老太爺,定是個有福的。”
溫彩伸手接過孩子,若不是前世生養過兩個孩子,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抱,抱在懷裡,便笑道:“軟軟的,真招人疼!”坐在床前,她從懷裡取了個小錦囊,從裡面拿出一枚羊脂白玉的觀音來,“這是我送給侄兒的見面禮,但願菩薩保佑你一生都平平安安的。”
“這麼小的孩子,哪能戴這麼貴重的東西?”
“這是我這當姑姑的一片心意。”
溫彩笑著,將羊脂白玉的觀音戴在了孩子脖頸上,孩子睜開烏黑的眼,往溫彩的方向看了一下,溫彩勾唇笑得更燦爛了。
梁氏道:“這孩子一點也不鬧,生的時候也快。”
“怕是嫂嫂疼了幾日,一直忍著沒說。”
梁氏笑,溫彩說的也是實話,那不是趕上溫彩出閣,她實在不能因肚子疼就開溜,她說不出口,更不想讓人瞧了笑話。
溫彩道:“可取名兒了?”
“族長給取的,喚作溫鵬遠。二叔給取了小字‘學斌’,說要他文武齊全。”
溫彩在心下沉吟了一番,到底是長輩們寄予的厚望,笑道:“名好,字也好。”
說了一會兒孩子的事,梁氏道:“候爺與我說,要隨族長他們回一趟族裡,祖母的三週年忌日得做法事,我現下又在月子裡走動不了。”
董氏道:“你好好休養,不是還有我麼。”停了一下,又道:“我也得回一趟西山縣,婆母的法事不能少,二老爺也要回鄉除孝服,遠遠和鵬遠都生了,姐弟倆都還沒入族譜呢。”
溫彩笑了一下,“二嬸回去也好,若回了族裡,代我去十七支的子倉叔家瞧瞧,再問問子倉叔,看他們兩房裡有沒有會讀書的後生,若是有,二嬸就把他們接來京城讀書。以前祖母在世,常與我說,我的命是子倉叔救的,說人不能忘本,得記著子倉叔的好。”
她垂眸看著懷裡的孩子,這是溫青的兒子,是她的侄兒,長得還真與溫青像,額頭像、眉眼像,就能鼻子、下巴都像,是一個當長兄的樣子。
“待我回府,就備了禮物送來,還勞二嬸替我捎給子倉叔,到時候二嬸親自去一趟子倉叔家,把我的意思與他們說明白了。你就說,我們兄妹與他家的情況是差不多的,都是缺依仗的,就讓我們兩家互相照應吧,叫他莫說推辭的話,我敬他始終如叔父,而二叔、二嬸則如我父母一般。”
最後這一句,讓董氏很是歡喜。“你就別備禮物,到時候我備下就是。”
溫彩笑著用手逗弄孩子玩,
“這是我的心意。”又笑問:“二嬸,城南府邸都拾掇好了?”
董氏笑了一下,溫青花了重金給他們二房在城南明月庵的冷家巷裡購了一座三進院子,比現在住的城南溫府還大些、氣派些,董氏去瞧過,很是滿意。
溫子林原不肯收,可溫青執意要送,直說“二房的兄妹姐妹們都大了,擠在那兒也住得不自在,小太太又不是個能容人的,私裡沒少為難二嬸,二叔就收入,擇了吉日搬過去。十五弟也要娶親了,總與庶子們擠在一處院子裡也不得體,得有自己單獨的院子。”
董氏道:“拾掇好了,上房、阿紅、阿緋住的院子新打了一些傢俱,又重新修繕了一番,院子裡新種了一些花木,恐得等我和二老爺從西山縣除了孝服回來才能擇日搬遷。”她擰了擰眉,“想把現在府裡的傢俱留給大房,又擔心小太太嘴碎嫌棄。”
董氏還真捨不得留給大房的人,那些傢俱雖說用舊了,卻還都是完好的。
溫彩道:“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