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們說韓餘氏是節婦麼?”
皇帝沉默,韓餘氏這樣的女子讓人憐惜動容。
而韓若冰的救母、救弟行為也讓人心生敬重。
六皇子妃道:“那韓氏姐弟現在何處?”
“自是回到洛陽福星縣韓氏族中,聽說族裡對他們姐弟略有照拂,分了三十畝田地,又將祖屋分給他們姐弟居住。若是官場清明,少幾個昏官、貪官,又怎會造成韓家這樣的慘劇?幸而父皇肅清江南及時,還了江南百姓一個公道。”
大皇子拿著江南的事說話,認為他們夫妻受賄貪汙,可溫彩也要藉此事說話,說江南早前的昏暗,造成了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瑞王一臉沉思:“這韓餘氏到底算不算節婦?說她是節婦,明明委身杜老爺。說她不是節婦,卻能在丈夫沉冤昭雪之時選擇自盡保節。”
瑞王妃道:“她活,是為了一個承諾,更為了她的一雙兒女,受盡屈辱也忍下來了。她死,也是因為兌踐了承諾,更是為了一雙兒女不被人小瞧。”
慕容恪想了良久,抱拳道:“父皇,兒臣以為,這韓餘氏不僅是節婦,是大孝大義之人。兒臣奏請父皇嘉賞韓餘氏。”
慕容恆起身道:“兒臣附議!”
瑞王世子歪著頭,不孝有二,無後為大,這韓餘氏保全了韓氏血脈,就算是大孝了,能為了守諾於婆母,委身與人為妾為婢,受盡屈辱,可見也是個大義大信之人。抱拳道:“稟皇上,臣附議!”
溫彩走向大殿中央,款款一拜,道:“稟父皇,兒臣這裡有一件東西,想請父皇過目。”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藍皮簿子來,這是她幾月前就寫好的,雙手呈上。
大總管接過薄子遞給了皇帝。
這是一齣戲,前面寫的是《韓餘氏》小傳,後頭則是戲文,最後將當今皇帝肅整官場吏治,英明神武進行了一番歌功頌德,這戲文溫彩私下請過名家斧正。
皇帝翻了一遍,這是要替他表功,皇帝也是俗人一個,眉宇大喜:“雍王妃,這是……”
“兒臣憐惜韓餘氏的遭遇卻又感佩父皇英明,在年節前便寫下了這些東西,還請父皇過目。”
皇帝翻到戲文開頭,講的就是皇帝痛恨官場陰暗,又感江南百姓之苦,決定肅整江南吏治,並嚴厲教育子女,派出欽差下江南,欽差途經江南便遇刺,結果那女刺客竟是江南的苦主,欽差動怒欲殺女刺客,卻又憶起皇帝對他的教導,一時覺得不能辜負皇恩,夜審女刺客,終於查出了一段驚天冤案。
溫彩跪在中央,而皇帝去看戲文了,還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尤其是看到對他的讚揚,令他茅舍頓開。
其他幾人想的則是:溫彩遞上去是什麼東西,瞧得皇帝興致勃勃。
皇后好奇,伸著脖子歪視了一眼:戲文!
看個戲文也能如此投入麼?
這未免也太過了吧。
沒看到全家人都看著他,他卻看戲文去了。
皇帝又有了一件功績,那就是肅整江南吏治,還了江南一個清明。
這些貪官汙吏確實可恨,就該狠狠地治。
皇后低聲道:“皇上,雍王妃還跪著呢。”
皇帝合上簿子,朗聲道:“四兒媳,你送給朕的禮物,朕很喜歡,回酒席吧!”
“謝父皇。”溫彩退回到酒席。
大皇子還在猜:那簿子是什麼?這女人總喜歡與他作對,又喜歡設局整他,不會又是他的什麼罪證吧?
如此一想,他看著溫彩的目光便多了一些繁複。
慕容恆猜出了幾分:“你今兒是故意的?那簿子上寫的是《韓餘氏傳》?”
“是。我一直有個心願,就是替韓餘氏請封,可父皇是什麼意思,只說喜歡,卻沒
有說要封賞。”
“那裡面還有你以前寫的戲文?”
“是。請陶大先生斧正過,陶大先生也極為喜歡這個故事。”
慕容恆點了點頭,“你呀,行事總讓人意外。”
大皇子這會子坐立難安,他越來越懷疑那簿子就有自己的什麼罪證?
不過真是青樓的賬簿吧?
那件案子訂得匆忙,要不是周宗芳背了黑鍋,現在他還被圈禁在悔悟宮。
千萬不能是罪證,他現在可不比以前。
大皇子回到順郡王府,就接到各地傳來的八百里加急通報,益州軟香樓一夜之間被官府查抄,管事被殺,所有銀錢收沒朝廷。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