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如果她死了,溫玄又要守三年的孝,三年後溫玄的年紀就不小了,是二十幾歲的人,一定
tang會怨她的。
她還沒看著溫玄成親呢,怎能去死。
還有溫彤,現下還住在鄉下莊子裡,聽說臉上的斑點已經消褪了許多,再過幾月定能康復,沒有了她,再沒有人會關心溫彤,她還得替溫彤另覓良緣。
她不能死,當年的杜萍為了兒女,那柔弱的肩上也負荷太多的重量,今日的她怎能連杜萍都不如。
何氏收了白綾,坐在榻前繼續發呆,反覆思忖著這一生。
喜樂陣陣,笑語聲聲,溫子群今兒娶新人過門,她似乎聽到了夾雜在那恭賀聲中的孃家大哥之音。
她苦笑,這就是她的大哥,真真被溫子群說中,他就是一個勢力小人。
這一夜,曾經的二房那邊紅燭高照,何氏卻望著搖曳的燭光坐待天明,她有兩個兒子,又何必與宋氏爭寵,她應該學曾經的杜萍,對,從今往後她就是第二個杜萍,一心只為自己兒女而活。
*
四月二十一日一早,溫子群攜著新婦宋氏來上房。
宋氏長著一張瓜子臉,有一雙不大卻很犀厲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左嘴角還有一枚小酒窩,高抬著小頜,穿著一襲紫色的錦袍,身後跟著一群婆子、丫頭。
她微微欠身,甜甜地道:“給何姐姐問安!”接了婆子遞來的茶水,“請姐姐喝茶!”
溫墨妻笑道:“小太太,這敬茶不是要跪下的麼?”
宋氏接過話道:“這位是二奶奶吧?我是大老爺的平妻,這位也是平妻。大老爺,我行半禮就算是尊敬何姐姐,難道還要與她跪下敬茶不成?這可是平妻敬嫡妻的禮。”
溫子群正眼都不看一眼,想到近來何氏的鬧騰就心煩,要不是禮節所致,要介紹家裡人給宋氏認識,他還真不願南府見何氏母子。冷聲道:“嬌兒,來我身邊坐,我已經交代了二弟,讓他與族長好好說,把你的名諱記入族譜。”
何氏伸手時,宋氏已經收回了手。
你不接茶,我便不敬了。
你又不是嫡妻,你接我的茶就是不認我的身份,你不過也是平妻,我敬茶是敬你,你不接我也不會在乎,失禮的還是你,更重要的是,藉著這事,大老爺只會更厭煩你。
溫子群問管家道:“姨娘、爺、小姐們都來了?”
管家道:“今兒一早就通知到了。”
溫子群低應一聲,吩咐管家與宋氏介紹了幾房侍妾。
大姨娘原是何氏的陪嫁丫頭,二姨娘帶著三爺溫黧住在西山縣祖宅裡,最近溫黧夫婦入京,這幾日也住在府裡,又有三姨娘母子,四姨娘也回來了,六姨娘母子、七姨娘母子也在。
宋氏一一給了見面禮。
四姨娘低聲稟道:“十八爺近來功課緊,十七小姐要幫襯大奶奶打理鎮遠候府,特讓我向小太太賠禮告罪,讓我給小太太多磕幾個頭。”
溫綠、溫檀是庶女,宋氏雖是平妻,可這禮節還是要做到。
四姨娘磕完了頭,宋氏照例打賞了溫綠姐弟見面禮。“大奶奶產後虛弱,還在坐月子。”
溫墨妻“喲”了一聲,“我記得大奶奶是三月十八午時生的四少爺,今兒可是四月二十一。”
早就已經足月了,卻藉口不來。
溫子群瞪了一眼,“大兒媳體弱,早前便說要做足五十天的月子。”
京城人對婦人產子坐月子也有講究,有坐三十天的,還有坐四十天、五十天的,家裡富貴的人家,尤其是頭胎生了兒子的,都會坐足四十天或五十天。
何氏只不說話,但對溫墨妻的表現頗是滿意:“你不用替他們說話,說到底,玉堂夫妻就沒將你娶新人的事放在心上。”
溫子群一惱,“怎沒放心上,昨兒我成親,玉堂還過來坐了會兒,要不是官衙有急事,他還不會離開,送的賀禮也是極重的。”他最見不得何氏不留顏面的點破,巴不得他們父子不和似的。
何氏捂嘴,輕咳一聲,道:“大老爺,還是說正事吧。”
溫子群正色道:“今兒把大家召集過來,我就說幾句。二房的人搬到明月庵溫府了,原來的二房院子就留給了我們大房,從現在開始,早前的大房住著中太太母子、大姨娘、六姨娘母子,早前二房處住小太太、三姨娘、七姨娘。”
大房早前是溫家的南府,二房早前住的北府,而今都歸了溫子群,卻分給兩房妻室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