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中午時分,天寒地凍的,村子裡的人們都躲在屋子裡貓冬,卻見一個身影從村子裡蹣跚而出。
身影動作靈便,但不知為何步履沉沉,從村子中到按出虎水河邊的一段不長的路,竟走了足足兩刻鐘。
隨著身影漸近。可以看清此人年紀不大。身高麼放在現代大約是一米七十多。披著一件用鼠皮疊縫而成地皮裘。
內裡地衣服厚實地近乎臃腫。當年輕人脫下皮裘後。依舊可以看出這人身材還是比較壯碩地。似乎平時也經常下地拾掇活計。
偏偏是在這個經常下地地年輕人臉上。竟然看出一股與普通農人決然不同地書卷氣。皮裘下裹著地更是一件儒衫。領口向右。也就是俗稱地右衽。
儒衫已經是洗地發白。有些地方更小心地被人用布塊打上補丁。不過。整件儒衫與皮裘一般。清洗地乾乾淨淨。沒有一絲一毫地汙垢。
年輕人先將皮裘脫在地上。後又細心地將皮裘撿起疊好。這才轉身面對冰封地河面。遲疑了一陣。邁步向前。穩穩當當地踏在冰面上。
踏出第一步後。年輕人不再猶疑。大步向前行去。在年輕人腳下地冰面看似堅固。其實早已被春天地氣息以及底下地河水融薄了。
就在年輕人走過的地方,冰面發出了彷彿在抗議似的吱吱聲,任是一個小孩子看到這個情形也知道,怕是冰面隨時都會破裂坍塌開。
年輕人仿若未覺,大步走到河中心一處冰窟窿前,這裡是前陣子人們破冰撈魚後留下來的,因為時間不久,所以整個河面上以這裡的冰面最薄,現在已經是薄如紙片,不消用力去砸,只要稍用些許力量就足以將此處破開。
望著冰窟窿,年輕人抬起頭,現出年輕人國字型的面堂,因為激動而有些發白的臉上這時竟微微扭曲起來。
再次環視了周遭一圈後,年輕人收回依依不捨的眼神,仰天大喝出聲:
“寧為異域鬼,不為虜廷臣。”
言罷,這個年輕人臉色蒼白的身子向前猛地撲倒下去。
那冰口很快就將年輕人淹沒,再也不見任何蹤影。
在這個年景,一切還都未受到破壞,更不要說有什麼溫室效應,這松蓬山附近,冬季最冷時候怕是要有零下四五十度。
即便是現在早春季節,溫度也不會超過零下二三十度,人跌入冰窟窿只要三五分鐘上不來,幾乎就可以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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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是個後世的歷史研究生,畢業後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索性跟著老同學去了野外考古隊。今天正好挖掘將一座儲存完好的金代古墓,誰都沒想到,他竟是一不留心翻進了隱藏著的金井。
腦中一陣翻滾,策感覺著渾身凍得幾乎沒了感覺,這是金井麼,怎麼好像寒冬臘月玩冬泳似的,身邊還有冰碴流過似的。
也幸好在學校期間,策為了強身健體練過幾天散打和游泳,雖然到頭來一事無成,這個時候總算能勉強睜開眼,在渾濁的水中向上看去,似乎一道圓形光影在頭頂漸離漸遠。
顧不上思索為什麼會掉入冰水中,策狠命的蹬水,讓身子向上浮起,漸漸的,那道光影越來越大,也漸漸清晰起來,似乎是個不大規則的冰窟窿。
揮手砸開薄如紙片的冰層,策一個竄起把頭從水中冒出來,狠狠吐出一口帶著冰渣的水,雙手拍在冰沿上,大口大口的吐著濁氣。
也真難為他了,一個沒有潛泳經驗的人,能在冰層下的河水中漂出很遠後,又靠自己的力量逃生,放到報紙上又將是一則吸引眼球的新聞了。
喘了幾口氣後,策笨手笨腳的爬上冰面,這個時候的河面冰層已經不大結實了,不得以,他唯有四肢並用的慢慢爬走。
到達河岸的時候,他好似全身力氣一下用光,整個人撲倒在地,腦子也漸漸迷糊起來,昏昏然要睡過去了。
不好,不能睡,這裡不管是哪,明擺著是個冬天,策不住的提醒自己,剛剛他撩起眼皮看過了,四下裡除了一座荒山就是面前的大河,冷風吹的呼呼作響,如果在冬日裡的荒郊野外睡過去,和自殺有什麼區別?
腦中亂的好似一鍋粥似的,策也沒力氣去顧及腦中不斷湧來的那些人影詞彙,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僅僅這會功夫,雙手就被凍得發紫,若是躺下,保證不超過兩個小時,地上就只會剩下一具殭屍。
要找到一處取暖的地方,然後再打電話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