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帝經此大難,一瞬間好像老了幾十歲。他睜開渾濁的雙目,看了眼跪在龍榻下的福康和楚貽華,淚水從哪眼眶裡溢位。
“父皇……”楚貽華艱難的喚了一聲,通紅著眼眶,沉重道,“您節哀。”
順天帝想到北宮發生的那些事就火大崩潰,哪裡節哀的了楚貽華不勸還好,這麼一勸,順天帝哭的更厲害。
這麼多年來,他就養大了這麼兩個皇子,最疼的一個,還落了個這樣的結局,他不知心疼,全身都疼。
福康能體會他這舅舅的心情,嘆了口氣,也勸道,“前朝還要仰仗皇上,皇上您得保重身體。”
“康兒……”順天帝嗓音沙啞的喊了一句,問道,“皇貴妃和那不肖子的屍身,現在在何處?”
“還在北宮。”福康輕聲應道,“沒有您的吩咐,沒人敢動。”
“有勞你了,替朕將皇貴妃的屍身帶回寶華殿,以皇后之禮好好斂葬……至於庶人楚貽廷,買副棺木,葬在北宮後面的山上就是!”如此孽障,實在不配葬入皇陵。
“臣記下了。”福康哽咽的應道,又勸了幾句順天帝保重身子,才躬身退下。
福康走後,順天帝才將目光落在楚貽華的身上。他到現在仍不確定,楚貽廷的事到底跟楚貽華這位大哥有沒有關係。
“父皇是在懷疑兒臣?”察覺到順天帝眼中的不信任,楚貽華擰眉問道問道,一副痛心傷情模樣。
順天帝身子不爽利,沉默許久,終於還是沒敢開口質問楚貽華,只勉強牽起一抹笑,蒼白道,“華兒多慮了,朕怎麼會懷疑你,你和廷兒是親兄弟啊!”
“是,兒臣和九弟是親兄弟,也是唯一的兄弟。”楚貽華眼中淚水湧動,真情流露道,“他的悲劇,兒臣何嘗不心痛。”
“這麼說,他以前對你做的事,你都不怪罪他?”
“九弟年紀小,兒臣做大哥的,總要擔待著點兒。”
“你是個好的,守了朕幾天也辛苦了,先回去歇著吧。”順天帝倦的很,不想再想這些勞神的事,下了逐客令。
楚貽華沒有多解釋什麼,應了一聲,就起身往外退去。
出了乾元殿,元寶公公迎上前,扶住楚貽華,關心的問,“太子可還撐得住?”
楚貽華點了點頭,抬手用力摁了幾下眉心,“本宮還好。”
“奴才已經吩咐宮裡燉了補品,好好給您補補。”元寶公公低聲說著。
楚貽華“嗯”了一聲,沒再開口。
回到東宮,看見太醫正往外走,輕咳一聲,在太醫過來請安時,隨口問了句,“是太子妃病了,還是皇長孫病了?”
“回太子的話,是皇長孫著涼了。”太醫跪下,恭敬的稟道。
楚貽華又問,“那現在怎麼樣?”
“吃了藥已經睡下了。”
“嗯,你去吧!”說完,他帶著元寶公公闊步朝太子妃寢殿走去。
太子妃剛把皇長孫哄的睡下,看見楚貽華闊步走來,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不自在的福身,“臣妾拜見太子殿下。”
“玉郎怎麼樣了?”楚貽華抓住她的胳膊,低聲問道。
太子妃先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後才開口道,“沒事,已經吃了藥,不咳了。”
“本宮去看看他!”說著,就要往後殿走。
太子妃臉色一變,攔了句,“太子且慢。”
“怎麼了?”楚貽華回頭,和太子妃嫌惡的眼神對上。
太子妃不悅道,“玉郎已經睡下了,您進去,會打擾到他。”
“是嗎?”楚貽華冷笑,他能在柳皇貴妃手底下長這麼大,還培養出東宮手下偌大勢力,怎麼會是個無能的。基本上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太子妃心裡在想什麼,當下,也不與她兜圈子,直接言道,“你當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讓本宮進你的寢殿,還是因為,你覺得本宮髒?”
這個髒字一出,太子妃臉上登時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看向楚貽華,訥訥道,“臣妾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你不明白,你很快就很明白的!”說著,楚貽華上前兩步,打橫抱起太子妃就往側殿走去。
太子妃被楚貽華抱住的那一瞬間,整張臉都黑了,渾身哆嗦著,驚恐至極。
楚貽華到了側殿,也不上床,直接將她往桌子上一放,就要扒她的衣裳。
太子妃情急之下,手胡亂伸著抗拒楚貽華。結果指甲不小心劃過楚貽華耳後,竟然從他臉上勾下一張人皮面具。